本來按照謝雲煜和他爹宣平侯的關系,裴清此時應該叫對方叔伯,但是因為原身第一次和謝雲煜見面時就稱呼對方兄長,而後等到裴謝兩家關系更好,也就沒有讓原身改口。
在回話前,裴清其實想過裝個失憶,但是裴清覺得自己的演技沒有那麽厲害,別弄巧成拙,
聽到裴清回話,謝雲煜很是松了口氣,裴清還記得自己就好。
他抬手摸了摸裴清的額頭,發現沒再發熱,長出口氣。
“兄長,我昏睡了幾天了?”盡管緊張,可裴清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這個問題對他來說太重要了。
“從你落水到現在,已經三天了,太醫說你這次的藥喝下去後,要是還發熱,性命難保。”說到最後幾個字,謝雲煜簡直就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帶著深深的惶恐。
裴清聽完抖了抖,下意識的也摸了下額頭,他這好不容易撿條命,要是丟了,誰知道還有沒有下次。
裴清摸完,發現額頭確實沒發熱,松了口氣,抬頭就看見謝雲煜緊盯著他,心裡直打鼓,有點擔心對方看出自己的不對勁來。
雖說他性格和原身差不多,也有了對方的記憶,但是原身是少年,他是挨過社會毒打的社會人,萬一被看出來呢?
要知道謝雲煜可是大理寺少卿,洞幽察微,一點蛛絲馬跡都逃不過對方的眼睛。
裴清的緊張自然瞞不住謝雲煜,謝雲煜心底一痛,後悔這些年教得讓裴清這麽乖巧。
如果是一般的孩子,被別人牽扯落水病重,也不該是醒來後擔心惹上麻煩了,早哭鬧著讓父母長輩給自己報仇。
如果不是他讓裴清參加宴會離其他人遠點,裴清被牽連落水時也不會因為地處偏僻,過了好一會才有下人來救。
這三天來,謝雲煜都不敢想象,如果裴清高燒不退去世的話,他會怎麽樣?
不外乎就是在懊悔和報復中度過,懊悔自己以前怎麽不教得裴清任性一些,報復那些讓裴清落水又不施救的人。
裴清正緊張著,就見謝雲煜一雙好似烏丸的眼眸微微泛起星光,沒等他繼續看下去,謝雲煜就將他抱在懷裡,一滴溫熱的淚水落在他後頸。
裴清手足無措,沒想到對方會是這個狀態,但下意識地拍了拍謝雲煜的後背安撫他。
“兄長,我、我沒事,別……”哭。
裴清頓了一下,最後一個字還是沒有說出來,他記憶裡沒有謝雲煜哭的畫面,對方應該也不想讓別人知道他哭了。
裴清一下下地拍著,不知道為什麽,看到謝雲煜這麽難過,裴清感覺自己也有點不好受,心底悶悶的,明明不算原身記憶的話,他和謝雲煜頂多算是第二次見面。
“清兒,你放心,那些人一定會付出代價的。”抱了裴清好一會,謝雲煜有些不舍地松開手,沉聲道。
按照原身的性格,裴清應該勸勸謝雲煜不要動手,可是想到溺水掙扎時的窒息痛苦,而岸上的人明知道是自己牽連原身落水,卻畏懼冬日湖水的冰冷而裹足不前。
如果他們立刻下水救原身,原身也不會差點就病死,而就是這一場被牽連的病,讓長公主有些愧疚,最後在推舉太子伴讀的時候出了些力,讓原身成了太子伴讀,摻和進了奪嫡風波,最後身死。
沒有這些事,以原身的性格,說不定就是快快樂樂過一輩子,當個被長輩護著的小鹹魚。
裴清最後沒有說話,這個反應讓謝雲煜更是心疼,如果不是這次的事讓裴清太痛苦,他怎麽會是這個態度。
……
幾天的時間轉瞬即逝,太醫每天都要來給裴清把脈,調整藥方,而謝雲煜本來還想一直守著裴清的,但是裴清昏睡三日,他便連著告假三日,大理寺的公務這幾日多了起來,催著讓他去處理。
裴清也勸他去上朝,因為他身體也好了不少,或許是換了個靈魂,身體好起來的速度比劇情中快不少。
見裴清態度堅決,太醫也說身體好了不少,謝雲煜考慮再三還是去上朝,不過一散衙便立刻回府照顧裴清,那小心呵護的樣子可以說是含在口中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
太醫都覺得不必如此,可謝雲煜還是我行我素。
至於裴清,雖然有幾分不習慣被人當寶寶,但也還能接受。
裴清這幾天是在養身體,可腦子沒閑著,一直在想怎麽才能自救,到現在總算是想出了個當不上太子伴讀的方法。
原身之所以能當上太子伴讀,有兩個原因,一是長公主推舉,二是一群伴讀候選人因為在燕彩閣打起來,在皇帝那裡印象分直接歸零,而原身因為病沒好,就沒有跟過去,這就是加分了。
一增一減,原身就這麽撿了個漏,成了太子伴讀。
但如果他也跟去了呢?
哪怕他沒有參與打架,但只要他去了,皇帝也不會過多了解具體情況,那他肯定沒有加分,而長公主知道自己的情況後,也不會推舉,太子伴讀的位置也不會落他頭上了,這就是一舉兩得啊。
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如何讓謝雲煜同意他出去。
按照時間推算,還有三天就是一群人去燕彩閣的時間,他身體應該是可以出門,可是謝雲煜……
裴清正想著,謝雲煜就回來了,一回府就將外袍脫去,換上烘得極暖和的衣服,才敢來看裴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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