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拖延的話,裴清也能拖延,可他實在是不想拖延下去,隻想早點結束現在的工作,然後去上課。
和上班比起來,上課似乎都變得可愛起來,就是一想到上課,自己還需要補兩天的課,裴清就有點鬱猝。
裴清的情緒起伏變化,旁邊的錢浦看得一清二楚,想起戶部尚書走之前的叮囑,不能讓裴清哪裡不開心。
但是這現在沒人惹他,裴清自己就不開心了,這怎麽算?
錢浦正想著,一個錯眼,就發現裴清不在身邊,而是朝著大門的方向走去。
這是不高興到直接要走?
錢浦急了,趕緊追了上去,這要是讓裴清走了,等戶部尚書回來,那他還不得被罵死。
“裴大人,你這是?”
錢浦一喊,裴清才想起來自己身邊跟了個人,實在是錢浦的存在感太低,以至於裴清想著事情就忘了他的存在。
“錢大人,我去工部一趟,想起了一個新的計算工具,應該比算籌好用,我去工部找人做一個。”裴清解釋道。
裴清話音剛落,錢浦的臉色倏地一下就變了。
“裴大人,這工具是什麽樣的,我這就去找人幫您做,就不麻煩工部的同僚了,他們現在應該正忙著。”錢浦義正言辭。
笑話,這要是讓裴清去工部幫忙,那不是說他們戶部無人了,再說,這新工具要是做出來了,那算是裴清和戶部一起的功勞呢,還是裴清和工部的功勞呢。
要說忙的話,戶部好像比工部更忙吧,裴清沉思。
可看錢浦態度堅決的樣子,裴清也不堅持找工部的人,唰唰地將算盤的圖紙給畫了出來。
這時裴清忽然感覺自己之前教授三視圖是一個非常明智的選擇,努力提高自己畫三視圖的技巧也很明智,不然的話這想要做什麽,等他邊說,然後讓工匠慢慢改,不知道要耽誤多少事。
拿到圖紙,錢浦也不敢讓別人去辦這件事,只能再找人照顧裴清,然後自己出去找匠人做這個算盤。
錢浦之前對於工部官員教工匠畫著三視圖很不理解,雖說後面是讓工部更好了,可有什麽必要浪費自己的時間教呢。
可現在,錢浦就是慶幸還好教過,不然看圖造工具,還不知道要多久才能造出想要的那個工具,而現在,仔細看過圖之後,一次性就打好了。
因為時間緊急,用的是最普通的松木,主要也是松木軟,造起來也快,也來不及上什麽漆美化一番,一張淡黃色的算盤就出現在裴清面前。
錢浦為了快點趕回來,兩腿都快走出風來了,以至於氣喘籲籲,緩了一會才開口:“裴大人,算盤是這樣的嗎?”
可千萬不要是打錯了,錢浦最擔心的就是這個,他剛才意識到一點,如果裴清在他招待的這段時間裡就把算盤弄出來,等尚書大人回來看到這算盤,豈不是會覺得是他招待得好,對他高看幾分。
這種只是趕趕時間,沒有任何風險,就能博得上官青眼的好事,要是耽誤了,錢浦真會鬱悶地想吐血了。
裴清拿起算盤仔細看了幾下,然後撥動算珠,發現雖然打造的時間很快,但是木匠手藝不錯,算盤做工很好。
裴清隨便算了個加減法,手指撥動算珠,口中還念了一句口訣:“三下五去二。”
錢浦雖然還不太懂算盤的運算原理,但是看著裴清的動作,加上自己的理解,總感覺這個新的計算工具可能比算籌更簡便一些。
裴清又算了一會,嗒嗒嗒地聲音不斷響起,帶著一種莫名的節奏感,多來幾次,裴清也熟練了一些,動作也快了不少。
注意到錢浦好奇的眼神,裴清將算盤遞到他手上,然後教對方怎麽打算盤。
錢浦模仿著裴清的姿勢,姿勢稍顯生疏,不過略微調整後就好了一些,然後按照裴清說的開始打算盤,先從最簡單的個位數加減法練起,然後逐步加大難度。
錢浦剛開始練的時候還有些不太習慣,畢竟算籌和珠算的動作差別有點大,可是打久了,錢浦也適應起來,而聽著算珠撥動的聲音,忽然明白裴清剛才怎麽越打越起勁。
就很難形容,明明也不是樂聲,卻讓人越撥越舒爽,尤其是看到腦中還沒想數字要怎麽算,手下已經將答案給撥出來了。
錢浦看了眼裴清,告罪一聲:“裴大人,我能否拿著算盤去驗算一下我之前的帳冊?”
“去吧,看看這算盤好不好用。”裴清不在意地揮手。
戶部的官員早就聽到外面清脆地嗒嗒聲,但都不知道是什麽聲音發出來的,尤其是那聲音帶著些節奏感,格外吸引人。
可要說是樂器的話,那嗒嗒聲未免有些難聽,很難想象這是某種樂器
而等錢浦進門來,就立刻有人注意到他手裡拿著的算盤,注意到算珠的模樣,都猜測是這東西發出的聲音。
不過錢浦不是在招待裴清嗎?怎麽忽然回來了。
在眾人的注視下,錢浦回到書案前,拿出之前算過的帳冊重新驗算起來。
剛開始的時候,錢浦的動作還比較慢,他擔心這種複雜的計算會出錯,但是多打了一會,他的眼睛就不用經常看算盤,眼睛盯著帳冊,手下按著算盤,嗒嗒嗒打得飛起。
眾人看到錢浦的動作,這才意識到他拿來的是個新的計算工具,來不及驚歎裴清居然這麽快就弄出了一個新工具,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錢浦的動作所吸引,甚至忽略了自己手頭的公事。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