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並不是想幫楊桐的忙,只是裴清如今的情況,雖說將軍體拳的事快點報上去,會讓皇帝對他更加欣賞,可也會拔高皇帝對他的期待。
但做夢這種事,誰能說得準,萬一裴清以後不做夢了呢?
那這樣過高的期待在失望後,反而會讓皇帝對裴清好感大降。
還不如等羽毛筆的事過去,再上報軍體拳,讓裴清在皇帝面前刷刷存在感,既讓皇帝欣賞,又不至於要求太高。
謝雲煜的情緒並沒有怎麽隱藏,裴清看出他的心情似乎一下子就不太好了,雖然不明白什麽原因,但是裴清有自己的解決辦法。
沒有什麽難過是一個抱抱不能解決的,如果還難過,那就蹭一蹭吧。
面對裴清突如其來的撒嬌,謝雲煜也顧不得心底的一些陰暗情緒,只能抱著他安慰他,內心也是有幾分無奈的,清兒都這麽大了,怎麽還這麽愛撒嬌。
卻沒有發現自己剛才的陰暗已經煙消雲散,只剩下滿心的甜蜜和無奈。
次日,前往東宮的路上,裴清心情還不錯,只是想起今天上午講學的還是陸師傅,忍不住歎了口氣。
謝雲煜注意到他的情緒變化,試探著問:“怎麽,覺得上學累了?”
裴清搖搖頭:“我就是想到今天還是陸師傅的課,就……”
說不去上課,裴清感覺是在用別人的錯誤懲罰自己,他憑什麽要為了一個陸師傅不學習,裴清相信,不管在哪裡,學習都是非常重要的事。
哪怕他昨天被罰去外面站著,等下課後,還是找周凌要了記錄,繼續抄寫講課的內容。
可去上課,想到陸師傅的態度,裴清就有點憋屈,好像是給不講理的人低頭。
“你安心地去上課吧,如果我猜得沒錯,短則一天,長則三四天,他就得給你賠禮道歉。”謝雲煜眉眼含笑,笑得很是開懷。
“道歉?”裴清疑惑,就陸師傅的那個態度,還能給他道歉,怎麽可能。
裴清追問,只是謝雲煜卻怎麽也不肯說原因,隻說到時候他自然就清楚了。
裴清狐疑地去了崇文館。
高岩和周凌早早到了,兩人正說著話,還時不時朝門外望去,其他人都知道他們是在看裴清會不會來。
他們也都好奇裴清能不能來,畢竟昨天的事他們也多多少少都看到了,按照皇帝一貫的作風,裴清可能就回不來了。
正當眾人小聲議論時,有人注意到遠處有內侍帶著一個圓滾滾的白色身影過來,定睛一看,驚呼出聲:“裴清來了?”語氣有些不可思議。
高岩聽到這話,第一時間朝著屋外看去,果然是裴清。
高岩仔細地觀察了下裴清的狀態,發現對方和往常一樣,渾身松散散的,沒有普通人進宮後的警惕擔心,一張臉因為走路顯得格外紅潤,看著格外放松。
高岩不由得放心了些,如果昨天裴清是被皇帝叫去訓斥,就算他還能留在東宮,也心大,那也不可能是這般模樣。
高岩能看出來的東西,周凌自然也能看出來,意識到裴清沒事,或者說暫時沒事,周凌也不自覺松了口氣。
至於其他人,或許沒有分析出太多的內容,可也知道一件事,裴清沒事了。
裴清進入崇文館就發現情況不對勁了,其他同窗似乎和昨天一樣,又在偷偷地看他,而對上他的視線後,還會給他一個友善的微笑,和昨天課後的態度截然不同。
等下,這是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又發生了什麽事嗎?
裴清感覺自從到了宮中後,他腦子不夠用,探查消息的能力似乎也不夠用。
裴清掃了眼眾人,還是找高岩問了下:“昨天我走後,有什麽事發生嗎?”
“什麽,有事發生了嗎?”高岩茫然不解。
周凌聽出了裴清的意思,回道:“沒有,不過是見風使舵罷了。”
裴清聽明白了周凌的潛台詞,只是到底是什麽導致他們見風使舵啊?
裴清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周凌,試圖讓對方明白自己的茫然,和他詳細解說一下,然而周凌說完這話就坐回桌案前,看起書來。
高岩代入自己倒是聽懂了一些,只是看了看周圍的同窗,高岩還是沒有說什麽,畢竟有些事對方可以做,但真當面說出來就是得罪了人。
在這宮中,沒必要為了點小事得罪人。
看到高岩明知道卻也不告訴他,裴清又想到謝雲煜也和他裝神秘,悶頭到座位上坐下,也拿出昨天的筆記看了起來,就連太子和大皇子到來都沒有讓裴清轉移注意力。
陸師傅很快就到了,一派名師風范,只是臉上的那抹笑容在看到裴清時消失,尤其是看到裴清筆記上的字跡明顯又是羽毛筆寫出來的,更是冷哼一聲:“朽木不可雕也!”
被人用當廢物的眼神看待,裴清心頭的火氣也一下子上來了,忍不住反問道:“不知道陸師傅是怎麽覺得我朽木不可雕,不如舉個例子。”
陸師傅見他還敢反駁,偏偏給出的話頭又是對自己不利,更加不屑:“學要勤苦,不可因機濟功,這羽毛筆便是實證,昨日我便與你說過,本以為你會就此改過,不想卻繼續明知故犯,死不悔改……”
陸師傅的話一句比一句嚴厲,簡而言之就是他用羽毛筆就是投機取巧,就該用毛筆才行,這種改進就是錯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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