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等他們的作業交上去後,裴清將畫出來的三視圖分成很多組,每組都標好序號,然後又分發下來,讓他們用三視圖畫立體圖,這下所有人都傻眼了。
那種高難度但畫對了的還好,那些高難度還畫錯了的,簡直就是噩夢。
尤其是其中還有個倒霉蛋,弄虛作假畫了兩張三視圖,結果那兩張又重新分到他手上,他就只能看著圖發呆。
等功課交上去,被裴清問怎麽自己看過的實物都畫不出來,也只能支支吾吾,戳穿了吹的牛皮,成了工部鄙視鏈最底層了。
而又有了這次的教訓,之後的功課不少人都是戰戰兢兢地完成,不敢有一絲懈怠,就怕坑人坑到自己。
不過也有技術高的,畫些難度高的圖,故意坑人,這樣一來,就逼得其他人不得不跟上進度。
就那段時間,工部尚書經常能看到工部官員忽然盯著某樣東西,然後抄起羽毛筆和紙,唰唰畫出三視圖,甚至有些為了考校自己的真實能力,還和別人互換三視圖,然後畫立體圖。
一個個的都有些畫魔怔了。
在這種壓力下,就連工部尚書自己也忍不住努力了一把,這種競爭氛圍中,不努力就感覺自己在落後。
陳敏的壓力也很大,他是一心想要獲得裴清三視圖教學最後一次測試的第一,洗刷之前的恥辱。
可是前有強敵,後有追兵,大家的進步都很快,他想要脫穎而出,難度翻倍。
不過很快,陳敏就發現一件事,裴清的三視圖技術也在進步,他私底下問了裴清,對方說是教人的時候會更進一步地梳理知識,打通阻塞,不然自己都不會,還怎麽教人。
陳敏試圖教夫人和兒子,但可惜兩人在這方面都沒有什麽天賦,教起來也累,如果不是兩人都對三視圖好奇得不行,陳敏教幾次就想放棄。
只是這邊不放棄,陳敏還是需要找新人教,但是新人的人選就很重要了,最合適的人選自然就是工部的官員,有基礎,還能教更有深度的內容。
但是陳敏略一思考就放棄了這類人選,如果是別的時候,他會願意,可現在他想拿第一,不想做有可能資敵的事,盡管這個可能很微小,畢竟他的最強敵人還是工部尚書。
陳敏思考教學人選期間,正在工坊內視察情況,看到正在做工的工匠,忽然反應過來,他要看圖畫圖,一些工匠也是要根據他們畫出來的圖看圖,然後做實物的,對方豈不是最合適的人選。
實踐豐富,理論匱乏。
正在給陳敏匯報工坊內事務的匠人忽然發現眼前的大人,看向他的眼神似乎有些不對,帶著一股莫名的灼熱感,不由得忐忑起來。
第18章
王五怎麽也想不明白事情是怎麽發展到這一步的,他本來只是向大官匯報情況,結果對方居然說是要教他畫圖。
還不只是要教他一個人,讓他叫了好些技術厲害的匠人來,說是要一起教。
哪怕對方只是逗他們玩,他也不敢拒絕,畢竟得罪了陳敏,陳敏哪怕只是表個態,都能讓他日子不好過,想不到對方竟然是真心實意地教他們。
一開始王五還學得心驚膽戰的,可他畢竟有多年的實踐經驗,只是經驗歸經驗,卻從來沒有整理成理論知識,和陳敏教的理論知識一結合,才上了一堂課,他就感覺自己的看圖製圖技術有了不小進步。
以前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地方一下子通暢了,連腦子都像是清醒了很多。
再掉頭去看以前做不太出來的物件,似乎也都有思路。
王五連連感謝,其他人也都跟著道謝,甚至有人想給陳敏磕頭,在他們看來,這可是能代代相傳的絕密知識,對方居然就這樣沒有代價地教給他們了,這可是大恩人。
陳敏本意只是想通過教他們讓自己進步,而現在實操一番,也確實進步了,見到工匠們對他如此真心實意地感謝,心底有幾分感歎,攔住他們試圖磕頭的動作,道:“你們真想感謝我的話,就把這些知識都學透,便是對得起我了。”
陳敏可還記得,學生進步了,當老師的才能進步。
他這麽一說,工匠們又誤會了,以為對方是為他們著想愛那個,一個個地感動得不行。
陳敏又連著教了好幾次,以至於在裴清上課的時候,進步明顯,其他人都覺得奇怪,忍不住打探起來,這一打探就發現陳敏這些天跑了好幾次的工坊,然後在那邊停留好一會才離開。
莫非是陳敏在那裡找到了好師傅?
有人想到了點,忍不住跑去工坊打探了一番,才知道陳敏不是找到了師傅,而是自己當起了匠人的師傅。
“陳敏這是想幹什麽?”得知這個消息後,工部的官員都困惑不已。
有人忍不住去問了裴清,然後從裴清口中得到了一個回答:當師傅教人可以更好地掌握知識。
而且陳敏之前就問過這個問題,而問問題的時間恰好就是他頻繁地去工坊前。
想到陳敏這段時間行蹤都有些隱秘,眾人直呼好家夥,陳敏這是找到了進步的方法,怕被他們發現才偷偷地去吧。
不過,現在他們也知道了這個辦法。
眾人對視一眼,深深後悔怎麽一群人找過來了,不然第二個知道這個辦法的人就是自己了。
只是去教工匠,說出去總有些不好聽,還有人有些猶豫,可是一些競爭欲強的人已經去教人,他想得很簡單,反正遲早都會忍不住,還不如早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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