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自我感覺不算簡單了,但見眾人都是一致說簡單,就把難度更高的木塊拿出來。
裴清沒有注意到的是,他一將木塊拿出來,不少工部官員都抽了口涼氣。
有官員覺得是不是因為他們剛說簡單,所以裴清故意拿了特別難的出來,可是看看裴清放在旁邊的木塊,再看看新拿出來的,震驚地發現複雜程度增加的並不算多,但就是看著很難。
利用剛才學到的知識略微分析一下都感覺頭開始痛了。
有人開始後悔剛才附和陳敏的話,可現在也不能反悔了。
裴清還是和剛才一樣,隨意挑出一個教具講解起來,其他人都認真地聽,比起剛開始要認真不少。
因為這個木塊明顯難度高很多,哪怕認真聽了都不敢說一定能學會,至於不認真聽,除非天賦絕佳,不然肯定是不會了。
等裴清講解完一個,工部官員還等著裴清講第二個呢,就聽裴清說道:“我講了一個,你們也來畫畫看吧,你們來領一下羽毛筆和紙。”
這話一出,在場人都僵住了,就看著裴清在準備的木塊中隨便挑出一個來,放在桌案上,這是一個由圓柱和長方體組合起來的木塊,中間有挖空。
裴清道:“就先畫這個吧,難度適中,先畫一刻鍾吧,就當是隨堂小測試,時間到了我就收上來批改一下。”
工部尚書看著裴清拿出來的木塊,一口涼氣抽得牙縫有點酸爽,這個木塊在裴清準備的那些東西中算是中等難度,可是有挖空,就需要做虛線,對於他們這群人來說,難度恐怕要再高一級。
陳敏看著這個木塊,也覺得難度有點高,可剛才一直是他說簡單簡單,現在裴清按照他要求拿出難度高的,讓他再說太難,他說不出口,只能沉默著去裴清那裡領羽毛筆和紙。
陳敏動了,其他人也都跟著動,只是路過陳敏身邊時,表情都很複雜。
後悔啊,剛才就不該和陳敏一起說簡單,現在倒好……
眾人就是後悔,怎麽沒想到學完還要做測試呢?
他們情願做課後的功課啊!
這隨堂測試和私下做功課可不一樣,私下不管用什麽手段,只要最後給人看的時候做的不錯就夠了。
可現在,測試做得差也找不到手段遮蔽,其他人都知道。
這下不懂裝懂的,臉要丟大了。
陳敏盯著桌案上的木塊看了好一會才動筆,落筆流暢,看得身邊的人都羨慕,忍不住想探頭去瞄一眼。
然而頭剛剛歪一點,就聽到工部尚書的咳嗽聲,嚇得一激靈,趕緊專注地看著自己面前畫了一個長方形的紙,試探著往上加線條,只是具體線條畫對沒有,他不知道。
裴清站在前面看著下方的情況,看著眾人抓耳撓腮,莫名體會到了當老師的快樂。
以及發現一個事實:那就是不管是現代還是古代,不管年紀大還是年輕,當學生的話,好像都是一個樣。
陳敏絞盡腦汁才將三視圖畫了出來,不過看到自己畫出來的圖,臉上還是不自覺地露出一抹自得笑意。
旁邊初學水平就遇到高難度考題,此時焦頭爛額的同僚注意到他志得意滿的笑容,隻感覺拳頭髮癢,想要在他臉上摩擦一下,抹掉他的笑容才舒服。
工部尚書也將三視圖畫了出來,注意到陳敏停筆,瞥了眼他紙上的圖案,凝神看了一會,見陳敏滿臉自信,忍不住搖了搖頭。
雖然他是想看笑話,但如果陳敏真的能力有那麽強,他也感到高興。
工部尚書的動作雖然輕微,但陳敏也注意到了,心底一驚,低頭仔細看起自己畫的圖,並沒有發現任何不妥。
如果是別的人這個表態,陳敏會相信自己,可他知道工部尚書的製圖能力和他不相上下,就有些動搖了。
裴清早就注意到陳敏停筆了,見他不再修改,便過來收他的卷子,陳敏想說他再檢查一下,可是內心的驕傲不允許他這麽說,只能看著裴清收走功課。
裴清接下來又收了幾張卷子,其中並沒有工部尚書的,因為對方說想多檢查檢查。
裴清覺得工部尚書的話稀松平常,可落到陳敏耳中,卻像是在對他說的,臉色一時間有些發白。
以至於裴清拿起卷子批改時,就看陳敏一副緊張到不行的樣子,下意識看了眼紙上的名字,不是陳敏啊?
雖然是提前交卷,可連著兩份批改完,裴清忍不住歎氣,不是說學會了嗎?
裴清充分懷疑是有人不懂裝懂。
不過裴清還記得下一份卷子就是陳敏的,也對方第一個讓教難度高的,他應該是真會吧。
裴清興致勃勃地拿出最後一份卷子批改起來,陳敏在下面仔細地觀察裴清的神色,發現他嘴角帶笑,顯得很滿意的樣子,不由得松口氣。
裴清是這個表情,是不是代表他做得不錯,那就是說,工部尚書他的錯了,他對了。
意識到這點,陳敏瞥了眼工部尚書,眼中有了些許亮光。
如果說最開始,其他人還有閑心關注陳敏,那眼看著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眼看著快要到了收卷子的時間,其他人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木塊上。
如果視線有溫度的話,恐怕木塊都能燒起來了。
只是再看,該不會的還是不會,有人開始動歪腦筋,想抄一下別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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