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要擔心安危的話,朕此次出行也是臨時起意,誰能知曉,更何況護衛也在一旁隨身保護,哪裡會有什麽危險。”皇帝說道,“更何況這也是在京都附近,若是連京都附近朕都沒有膽子去,都怕不安全,那這天下還有什麽能去的地方?”
皇帝都說到這份上了,鄧元頓時說不出什麽,他再說安危那就是在說京都都不夠安全了,就有點暗指皇帝不稱職了。
況且真要說京都的安全性,拋去皇帝身份的重要,鄧元自覺京都還是很安全的,尤其是他們還跟著裴清一起。
說得出格一點,如果真遇到危險,只要附近的百姓知道遇險的人是裴清,定然是會爭先上前幫忙的。
不過皇帝要跟著他們一起微服私訪的話,那這一身常服就不太適合了。
皇帝眼中的常服只是和平時穿著的衣服做對比,可一和裴清他們身上穿的衣服比較一番,就會顯出不一般,一看就不是一般人能穿的,過於貴氣精致了些。
不和裴清鄧元穿的對比一下,皇帝自我感覺還行,可以一對比,皇帝也看出來了,直接讓內侍照著裴清鄧元穿的再去準備一套。
內侍的動作還是很快的,沒過一會,一套普通的常服就被送了過來,皇帝換上後,對著鏡子調整了一下自身,很快一個英武的青年出現在兩人面前。
這還是裴清頭一次看到皇帝是這般穿著,脫去厚重的龍袍,皇帝看起來要年輕了好些,當然,也可能是因為身材保持得好,若是隨著年紀增長而發福了,那就很難看著年輕了。
而鄧元則是看著皇帝此時的模樣愣住了,仿佛回到皇帝還沒有登基時,過了好一會才慢慢回神。
皇帝其實自己也有些吃驚,對於自身的容貌,皇帝並不是很在乎,所以以往也不太照鏡子,而如今換了一身衣服,他想著不能反差太大,才多調整了一會,不承想居然讓自己看著年輕了些,一點也看不出像是三十六七的人了。
三人一起上了馬車,皇帝還興致高昂地安排起了身份。
鄧元作為三人中年紀最大的,被安排成了管家,這倒是和鄧元的身份有異曲同工之妙,畢竟作為戶部尚書,也正是管著國庫的錢財,怎麽不能算是管家呢。
至於裴清,則是作為皇帝的遠方侄子,畢竟哪怕是出行的假身份,要說是皇帝的兒子也不太好,遠房侄子這個身份就恰好了。
……
一行人很快就抵達了南城。
對於南城,裴清還算熟悉,很快就帶著一行人到了人多又不算忙碌的地方,畢竟人要是忙起來,怕就沒有時間回答問題了。
幾位老人坐在一棵大樹下曬太陽,身邊還圍著好些小孩子。
皇帝正準備過去試探下情況,看看能不能問話,就聽到一個小孩子開口道:“陶爺爺,聽人說以後天氣會變冷,洪水大旱什麽的也會變多,是真的嗎?”
小孩子說完,一臉憂心忡忡。
“石娃子從哪聽人這麽說的?”被問話的陶爺爺笑眯眯道。
“外面好多人都這樣說呀,陶爺爺,真的會這樣嗎?”石娃擔憂地皺眉。
其他的小孩也跟著問了起來,雖然年紀都還小,可卻已經懂得了生活的艱難,若是天災頻繁的話,日子恐怕也不好過。
皇帝聽到他們的對話,腳步頓住,沒有再湊過去,畢竟比起他這個陌生人過去問,還是熟悉的人問話,對方的回答真實性更高一些。
陶爺爺笑著道:“這事是真的,朝廷發了告示。”
說完就見幾個小孩愁著一張臉,又補充道:“只是這告示上也說了,這天災的時間來得晚,或許要幾十年乃至上百年才會徹底顯示威力。”
幾十年上百年的時間對於這些小孩子來說完全沒有一個確切的概念,畢竟他們活的時間少的才幾年,多的也不過十來年,幾十年上百年,他們一時間都不太能理解這到底是多長的時間。
陶爺爺看著幾個小孩茫然的表情,心底微微歎了口氣,有些憐愛這些孩子,這時間對他來說已經沒有什麽意義,他活到這把年紀,就算還能活,頂天也就能再多活個十幾二十年,這都算是長壽,可再長一點,他想都不敢想。
所以這天災對他來說影響也不是特別的大,還沒有等天災發力,他就去世了,那人間的一切都和他無關了,可這些孩子還小,若是天災來得快,或許等他們的孩子成家立業時,天災就開始了,那就太悲慘了些。
若是天災來得晚,或許他們還能安享晚年,可他們的子孫就要受苦。
只是苦歸苦,可陶爺爺也不願意說什麽打擊自信的話,從災荒戰亂中活下來,陶爺爺很清楚信念對人的影響,若是他當年沒有想著熬下去,堅持著活到大盛建立,或許他早和一些逃難的人一般死了,也活不到現在。
“這天災的時間還有這麽些年,你們現在愁,莫非要一直愁下去,就光愁這個?”陶爺爺說道。
“再說,你們看到了城外的農學研究院嗎?”陶爺爺問。
幾個小孩點點頭,他們也有跟著大人去城外的時候,而城外最著名的地方就是農學研究院了,據說那裡是在培育各種各樣的好良種,還有人負責看守那些農田,說是防止有人拔走研究的作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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