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皇帝都不知道該用什麽詞來形容裴清了。
“你當真不要?”皇帝沒忍住再問了一句,生怕裴清不知道其中的利潤有多大,又將那些數據說了一遍,皇帝邊說邊看著裴清的表情變化。
裴清對於這些數據都了解,頂多就是皇帝這邊說的再大點,可他已經下定心思不要了,哪怕數據高了,他也不是很心動,所以一臉平靜,看得皇帝有些挫敗,這金銀何時成了如此不吸引人的東西呢。
而等皇帝說完,裴清想了想回道:“臣一貫覺得,賺的越多,越是要為國家做些什麽,若是臣真的拿了這些銀子,必然要做更多的事來回報大盛,只是臣一向懶散,覺得太累了,也怕做的不好,可若是陛下,臣覺得陛下是臣縱觀史書見過的最聖明的天子,陛下賺了這些錢,定然比臣做的好。”
裴清說得真心實意,一臉誠摯,讓被誇的皇帝都有點遭不住了,他何時見過臣子如此直白的誇讚。
如果裴清只是在拍馬屁也就罷了,可皇帝看得出來裴清說的都是真心話,甚至是發自內心的話,這就讓皇帝難的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臉上發紅。
不過考慮片刻後,皇帝覺得還是不能真按照裴清說的做,裴清這麽想是他的事,但是他也不能真就什麽都不給,決定給裴清分個三成的利,就當是他貢獻出製作玻璃技術的分紅。
“陛下……”裴清剛想說什麽,就被皇帝打斷了。
“這事就這麽定了,你既然說朕是聖明天子,那朕若是真厚顏收下,一點也不給你,那還算什麽聖明天子。”皇帝正色道,“況且,你給出的方子,你不收下這些分紅,那之後若是也有人想出什麽賺錢的方子,難道朝廷也要讓對方無償上交嗎?”
可以說,裴清算是第一個上交這種這麽賺錢方子的人了,是會給後人當例子的。
裴清聽到前半句的時候還想再說點什麽,可是聽到後半句,就不吭聲了,他不缺錢,顧慮多,不收是正常,可是他不收會影響到後來人,那還是收吧。
“你小子?”皇帝看著裴清無奈地搖了搖頭,這金銀可是世人皆愛的,偏偏落到裴清頭上,卻被當成了燙手山芋。
事情說完了,裴清和皇帝告辭離開,剛轉身走了幾步,忽然想起一個事來,腳步頓住,轉身朝皇帝看來,臉上一副想說什麽又不好意思說的表情。
皇帝挑了挑眉,問道:“你這是又想說什麽?”
“陛下,這玻璃若是做出來了,我能先拿一些嗎?”裴清問,他覺得這玻璃要是造出來了,應該會比較搶手,他現在不提前說,指不定蓋溫室還不知道要等多久。
“有何不可的,不過你要這玻璃做什麽?”皇帝點頭道,有些好奇起來,就他所知的,裴清夢到什麽都是自己想要什麽。
就他看來,裴清似乎也不是很喜歡琉璃,怎麽會突然夢到這玻璃的做法呢。
“做一個溫室。”裴清說道,見皇帝不理解,還將溫室的概念解釋了一遍。
皇帝臉皮微抽,他萬萬想不到裴清之所以會夢到玻璃,居然是為了這個。
皇帝忽然都有點嫉妒謝雲煜了,居然有人將他如此地放在心上,且不是為了別的,就是為了他這個人,和他的身份地位才華全然無關。
作為皇帝,固然有無數人討好,可皇帝很清楚那些人討好他是為了什麽,想要像裴清這般的,皇帝不敢說一個沒有,可有沒有兩個那真不好說了。
“行了行了,你退下吧,朕要處理政務了。”皇帝也不想再聽下去了,越聽越嫉妒,還是讓裴清快點走算了。
***
過了幾天后,裴清發現皇帝並沒有將製作玻璃的事情交給工部,有些奇怪。
反倒是謝雲煜知道後和裴清解釋起來:“這玻璃的製作是暴利,若是交給工部,不說到時候賺的錢怎麽分,就是這製作技術的保密都比較難,萬一真泄露出去,就算砍了泄密之人的腦袋又能如何,所以陛下就不會去冒這個險。”
至於說交給誰了,那大致就是少府監,裴清和少府監的人不太認識,自然不知道。
不過謝雲煜覺得就算是少府監裡的人,估計也不太清楚製作玻璃的事,這玻璃在製作出來前後都會瞞得嚴嚴實實的,直到皇帝要將這些玻璃賣個高價。
“你也不要去打聽,說不定就會被人發現了。”謝雲煜知道裴清有時候會有點好奇心過重,叮囑道。
畢竟這事皇帝肯定是要讓少府監的人管住嘴,萬一裴清問著問著讓人發現了,就算皇帝不會怪罪他,也容易得罪了少府監的人。
這少府監的官權力不大,但算是皇帝身邊的親近人了,得罪這種人,裴清只要還一直受皇帝重視那倒是不怕什麽,可怕就怕萬一讓對方得到落井下石的機會,那就麻煩了。
裴清連連點頭,決定不再去過問,反正這些他知不知道的都沒有關系,真製作玻璃遇到問題的話,皇帝自然會讓人來找他。
不過裴清這幾天去工部晃蕩的身影還是被工部尚書給逮住了,看他如此清閑,工部尚書直接將裴清逮了過去,讓裴清幫幫忙。
這段時間眼看著棉花要豐收了,朝廷之前也按照裴清之前的說法,好好地研究了一番棉花織布技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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