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八哥皺眉思索,“據說,草木是淚親手帶出來的。想直接找淚,不容易。你查了這麽久連個人影都沒見到,從淚身邊的人下手會更簡單點。”
“還有青鳥。她來自新中城,不論是過往經歷還是所學的功夫,甚至用的武器,大概都和新中城有點關系。”
“是嗎。那麽。”竇章悠悠然開口,目光凝在八哥臉上,笑得有點玩味,“你是想讓我動點手段威脅她們告訴我淚是誰,還是想讓我試試化敵為友啊?”
“.........”
八哥甩手:“我是真的一點都不喜歡他的性格!”
莫嵐伸手一攔:“站著站著,你性格也好不到哪去!”
“書遇。你怎麽看?”莫嵐問。
忽然被點名,范書遇抬頭。
他頓了頓才張口:“不知道。”
“目前我們和三大另外兩位交手並不多,不熟悉對方的底細。根據我的觀察來看,顧衫蕊和邢千嫿關系應該不錯,她們對淚有多追崇,對縱橫俱樂部有多忠誠,還不好判斷。具體要怎麽做,得走一步看一步。”
“那葛雲央呢?”莫嵐問。
室內又是一陣沉默。
“就目前我和竇章的情況來說,不夠。”
“遠遠不夠,即使我們在山上練習了這麽久,但葛雲央手上有母腦。”范書遇手撐在下巴上,思考道,“人力,物力,都需要積攢。”
“如果復仇需要十年之久,您會失望嗎?”范書遇定定地看著莫嵐,問。
“十年?”莫嵐笑起來,“十年不過彈指間。”
“我在這山上看過很多年輕的生命死去,十年而已,算得了什麽。就算你們沒有成功,我也很高興了。”莫嵐歎息,他看著面前的兩人,笑說,“我從來沒有對你們失望過,以後也不會。這是逆天改命的事情,這條路你們能走到什麽程度不重要,能啟程,就已經勝過無數。”
“好。”范書遇鄭重點頭,“我盡力。”
莫嵐忽然推著輪椅來到床邊,他在竇章和范書遇兩人的腦袋上各自摁了摁,把兩人頭髮都揉得亂成一團,他大手一揮,瀟灑:
“走了!”
八哥應聲跟著莫老離開,走之前他回頭:“晚上木小七會接你們泡澡。熱身子用效果也很好。這幾天好好休息。”
末了他轉身,腳步一頓,“池核的事情跟你們說聲抱歉,但情勢所迫,我不得不這麽做。我不是莫老,和你們有過前塵情義,我要看到的就是簡單直白的實力。”
“告辭。”
他邁開步伐繼續朝前。
半晌,房間安靜了,連腳步聲都聽不到,竇章才說:“八哥應該不是鎮衛聯盟的人吧?”
“不是。”
“你這麽肯定?”
“嗯。我記得鎮衛聯盟每一個前輩的名字。”
“...啊。”竇章輕聲,“那他是為什麽蝸居在這松塔山上?”
“因為池核吧。”范書遇看著被帶上的門,“潛心研究的,要麽是興趣所在,要麽是仇恨所在。”
竇章若有所思,過了會兒,范書遇忽然用手臂撐起身子,轉了個方向。
“?”竇章揚眉,看著面前人忽然從側對變成正對自己。
“你受傷了沒?”范書遇問。
竇章喉結動了下,說:“你猜...?”
見范書遇一動不動,那雙漂亮的琉璃眼就這麽盯著自己,竇章後怕地改口:“受了點。”
“點是什麽程度?”
“就是..一點點。”竇章伸手,食指和拇指虛虛地比劃了個大小。
“傷在哪?”
“腹部。挨了前輩們幾拳,不礙事。比起我,你光是吐的血就已經夠嚇人了。”竇章瞳孔幽深,裡面斂著不知名的情緒。
“血而已,嚇人在哪?你見過的應該很多。”
“別人在我面前流血,我最多是出手救命,你在我面前流血,不一樣。”
“具體說說哪不一樣。”
“.........”
竇章盯著范書遇,低聲開口:“我會瘋掉的。”
這下輪到范書遇沉默了。
他抬抬下巴,對竇章道,“衣服掀開我看看吧。”
竇章沒猶豫,把黑色緊身衣的衣尾撩上去一點,范書遇果然看到竇章肌肉分明的腹部有幾塊淤青,看上去還沒傷到骨頭,但肯定也是疼的。
“我這裡沒什麽藥能用,木小六走了以後東西都快用完了。油燈也是。”范書遇皺眉藥起身去抽屜翻找,竇章伸手把他拉了回來。
“你坐著。看你動比我自己受傷還難受,你知道自己渾身上下多少個孔麽?”
范書遇喘氣都嘶嘶地抽泣,他頭髮垂了下來,擋住視線,於是范書遇伸手把金發撩到耳後,“我技不如人,受點傷應該的。”
*
夜裡范書遇被木小七帶去療傷,竇章說得沒錯,范書遇醒來是自己沒有照鏡子,到了湯泉藥浴裡脫光了一看,大腿、小腹、肩胛,到處都是傷痕,連抓痕都有,可見池核下手多沒輕重。
“怎麽這麽多啊?”木小七看到范書遇即使裹著浴袍,後脖頸上也是一片紅,心疼壞了,“書遇哥你放心,交給我,我木小七絕對把你治得膚白勝雪,吹彈可破!”
“什麽亂七八糟的。”范書遇眼角一跳,“你今天在這裡面放了什麽?”
味道怪刺鼻。
“都是好東西,什麽天山雪蓮啊千年人參啊,我花了大價錢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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