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回到魔尊殿,剛走進後殿,修澤就從陸珩頭頂跳了下來。
陸珩跟在他後面,目光隨著修澤移動,看著他身影敏捷地來到沉冰玉床前,將之收了起來,然後跑到窗前,將羅漢榻放回了原來的位置。
速度快得幾乎像一道黑色虛影。
修澤跳上玉榻,一抬眸就看到陸珩正緊緊盯著他看,不由得一頓。
“盯著本尊做什麽,還不去煉製你的床榻?”
陸珩收回目光,抬手將床榻放了出來。
看到這張床榻,修澤忽地又想起來,問他:“左護法怎麽選了五曜精金來煉製床榻?”
還有那許多材質,竟然也都蘊含金氣,以至於整張床的氣息都顯得銳利起來。
陸珩一邊取出沉冰玉,一邊解釋:“屬下聽聞金氣可磨煉意志,恰好我的意志不夠堅定,特意以此來磨礪一番。”
實則,是為了淬煉識海中的本命劍胚。
修澤無言片刻:“本尊覺得,左護法的意志已經足夠堅定。”
陸珩動作停下,轉了目光看向他,唇邊笑意似有若無:“但是屬下受血脈影響極深,即使是現在,也想離尊主再近點。”
過於直白的話語令修澤一愣,兩側耳朵都下意識顫了一顫。
綠瞳將陸珩的認真神色看在眼中,修澤略微沉思片刻,猶豫了下,道:“若當真如此,偶爾為之也不是不可。”
陸珩驀地一頓,修澤這話的意思……
他的眸底幽深了一瞬,旋即又恢復如常,抬起手朝修澤的方向探去,即將觸碰到時,修澤忽然偏了偏腦袋躲了過去。
陸珩的手頓住半空,唇角的笑意幾不可察地沉了沉。
然而下一刻,柔軟溫熱的觸感突然主動觸碰了上來。
修澤伸出一隻前爪碰了碰陸珩的手心,哼了一聲:“隻準你碰本尊的手,別摸不該摸的地方。”
陸珩手指合攏,將毛茸茸的前爪輕輕握住,眸中重新浮起笑:“屬下記住了。”
方才籠罩上心頭的那股陰霾,驟然被拂去。
後殿中的氛圍分外和諧,玉榻一側鋪了厚厚的毛毯,修澤原本還是蹲坐的姿勢,後來看陸珩沒注意他,緩緩趴了下去,心中舒服地喟歎一聲。
另一邊,陸珩正在凝神將沉冰玉熔入床榻中,余光卻是將修澤的模樣看在了眼中。
無聲勾了下嘴角,便繼續手中的動作了。
約莫一個多時辰後,熔煉完成。
***
入夜之後,魔域的環境與白天相比幾乎沒有變化,若是在護法殿,陸珩或許無心關注日夜之分。
但在魔尊殿中,剛一入夜,修澤就回了自己寢殿,美其名曰修煉,實則是睡覺。
而陸珩則試了試新床榻的修煉效果如何。
連衣袍都未曾褪下,床榻上也不曾鋪上錦被等物,倒像是坐在某個修煉法寶上,而不是用作休息的床榻。
他從床榻中汲取了息壤生力進入體內,一部分融入經脈,一部分往頸側而去。
陸珩眉心微動,心中忽然浮起個猜測,難不成他的血脈濃度還會增長……
而周圍銳利的金氣,則直接被他直接納入識海之中,縈繞上識海深處的劍胚,磨礪淬煉。
同時,陸珩還在運轉心法吸收周圍的魔氣。
漸漸地,整個人進入了一種奇妙的狀態,仿佛頓悟一般,吸收各種力量的速度越來越快,幾乎要在他身後形成一個力量漩渦。
魔氣突然異常地瘋狂湧入後殿中,自然引起了修澤的注意,身影一閃來到後殿中。
修澤看了看陸珩的情況,放下心來。
隨後,目光又落在他身下的床榻上,一看就硬邦邦的,別說躺著了,坐著都不舒服。
心中嘀咕了一句,左護法哪裡像什麽意志不堅定之人。
確認陸珩沒有事,修澤安心回去繼續睡了。
但沒想到,次日修澤醒來後,陸珩仍舊維持著昨晚的狀態。
修澤神情略微凝重了些,察覺到魔尊殿周圍的魔氣幾乎被吸收一空,思忖片刻後,將混沌原石取出放在了房間中央。
濃鬱到極致的魔氣從混沌原石上浮現,補充上了周圍的魔氣。
修澤大概能猜到,陸珩這種情況應該是某種機遇,對修煉有益。
不過,心底還是存了些許擔心。
索性一直待在了後殿中,倘若陸珩真出現什麽意外也可及時察覺。
而陸珩原本正凝神修煉,但不知道是不是他一心三用的緣故,在某一瞬間,經脈中忽然出現了一些異樣,吸收魔氣的速度愈來愈快。
與此同時,息壤生力和金氣的汲取也沒有斷開,三者之間形成了平衡。
不知不覺中,丹田內的魔氣愈發充盈,因為過於濃鬱漸漸凝出一滴魔氣液體來,沒入丹田中央的一道虛影之中。
漸漸地,凝出的魔氣水滴越來做多,丹田中的虛影也越發凝實。
已經可以看出,虛影的模樣和五官與陸珩極為相似,也是盤膝端坐,雙目緊閉。
直到虛影徹底凝實的瞬間,陸珩猛地從這種狀態中脫離出來,緩緩睜開了雙眼。
然而剛一睜開,入目就是一張離得極近的臉。
陸珩:“……尊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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