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性凶殘……長一段就吃一段……
陸珩愈發想笑,幾乎要壓不住上揚的唇角,努力控制表情,以至於臉上有一瞬間微微扭曲。
修澤見狀,卻以為他被自己的話嚇到,心情大好,繼續說:“左護法應該慶幸,這世上已經沒有玄嘯雲獸,否則即使你血脈濃度不高,也會被其生吞活剝。”
聞言,陸珩的神色更為複雜。
他何德何能,能讓修澤為了嚇他竟如此抹黑自身……
但回想自己在夢境中的所作所為,陸珩輕咳了聲,暗中對自己動了下手腳,使臉色微微蒼白,仿佛被嚇到一般。
然後配合道:“想不到與屬下血脈伴生的竟是這種凶殘神獸,多謝尊主告知。”
果不其然,修澤目的達到,神情漸漸緩和,一揮手周圍的魔氣如流水般散去。
修澤還道了句:“左護法知道便好,雖說世間已無玄嘯雲獸,但來日若遇到身具玄嘯雲獸血脈的魔修,也要離得越遠越好。”
陸珩聞言,眉毛微微一挑。
“尊主所言極是。”口中如此回應。
看著修澤心情頗好的模樣,卻是心道,修澤說的是遇到身具玄嘯雲獸血脈的魔修離得越遠越好,並沒有說遇到了玄嘯雲獸要如何……那就莫怪他“以下犯上”了。
不過,原來修澤原形的名字是玄嘯雲獸?
之前找不到有關修澤原形的相關信息,若是有了名字,或許可以能找到一些。
沉思時,余光無意間瞥過後殿,思緒驀地一停。
在地面上正躺著的那個,貌似是衍夢石?
修澤察覺到陸珩的目光,順著目光也看到了衍夢石,頓覺不妥,從夢境中離開意識驟然回歸時,他一時情緒激動就將衍夢石扔了出去。
但這畢竟是左護法特意送來讓他療傷所用的寶物……
他正要解釋,卻聽陸珩忽然道:“屬下險些忘了,方才尊主療傷之時,屬下也被衍夢石的力量波及,在夢境中似乎是萬年前的魔域,遇到了一隻上古神獸……”
修澤心中一驚,表面鎮定道:“上古神獸早已滅絕了至少十余萬年之久,左護法這夢大概是虛假的。”
“屬下也這麽認為,”陸珩微微頷首,轉身看向修澤,話音一轉,問:“不知尊主使用衍夢石時可有進入夢境,是否也是如屬下這般虛假的夢境?”
修澤頷首:“自然,與左護法一樣。”
說話時,手悄悄在背後動了動,一縷魔氣倏地閃過,卷起後殿地面上的衍夢石放回玉盒中。
陸珩眸中劃過笑意,裝作什麽也沒有看見:“屬下在夢境中遇到的那隻神獸,可隨意變換體型,遇敵時威武霸氣,氣勢非凡,體型縮小後又十分可愛,不能再見當真是可惜了。”
聲音中含著明顯的歎息之意。
話音落下,陸珩的目光十分自然地落在修澤身上,見到了預想之中的反應。
不知是因為那句“威武霸氣”的誇讚,還是因為那句“十分可愛”,修澤剛才一直維持的肅然氣質驀地蕩然無存。
他眼神變了又變,最終嘴唇抿起:“不過是個夢境而已,左護法無需如此在意。”
“是。”陸珩含笑點頭。
看到修澤已經恢復墨色的瞳眸隱隱有綠意再生的趨勢,不再出言招惹。
隨著修澤的示意,籠罩在懸月崖頂上的魔氣盡數收歸那顆黑色圓石之中。
陸珩看了眼那圓石,看來修澤並不知他在夢境中也看到了這東西。
思緒微動,便明晰了緣由。
他進入夢境的時間實際上比修澤要遲,但修澤前期一直在圓石中,並無意識,不知道那時陸珩也已經進入夢境。
後來神獸出世修澤醒來,等落雷之後才見到他,便以為他是剛進入夢中。
不過片刻,懸月崖頂上的魔氣散盡,這時,一道被擋在魔氣之外多時的傳訊符急速飛來。
修澤有些奇怪,除了陸珩,誰還會往懸月崖上送傳訊符?
接過一看,恍然明白,轉手將傳訊符扔給一旁的陸珩:“原是找左護法的。”
隨後心中卻略感異樣,找左護法的傳訊符為何會送至他的魔尊殿?
陸珩捏著傳訊符,解釋道:“屬下來魔尊殿之事並無人知曉,大概是有人去護法殿卻沒有找到屬下,猜到了屬下在尊主這裡。”
畢竟,他近日與修澤堪稱同進同出。
不過,有句話陸珩卻沒有說,能猜到他在魔尊殿的人不少,但有那個膽子送來傳訊符的卻是不多。
將傳訊符打開一聽,傳訊之人的身份有些出乎意料又似乎在情理之中。
是越雲洲。
傳訊符的內容不多,大意為感謝左護法幫他解開封印,他即將回修真界去,突然想起來,來魔域之前,褚長老有東西讓他轉交……
聽到此處,陸珩心中一凜,不動聲色看向了修澤。
傳訊符的聲音並非外放,但奈何方才修澤的神識探過這一傳訊符,此時也尚未收回,自然一同聽到了越雲洲的聲音。
不知修澤聽到這些話,是否會對他產生懷疑?
果然,修澤眼神疑惑:“封印?”
陸珩觀其神情,見只有疑惑並無懷疑,心中略微松了口氣,想了想,如實道:“屬下有一件事隱瞞了尊主。”
“何事?”修澤隨口一問,倒是並未生氣。
經歷過夢境最後那一遭,他情緒太過激烈又回歸平靜,現在對其他事情都有些興致缺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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