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他的話明顯有些陰陽怪氣,沈空知沒忍住想笑:“你夠了啊,我什麽意思難不成你看不出來?還非得師弟來請嗎?”
他都這樣說了,柳若歌也沒忍住掀起唇角,然後勉強道:“既然小七想我回去,那我便處理完這邊的事情隨後追上。”
兩人達成共識以後,沈空知可算得到了喘息的機會,轉身出了門便去尋不知所蹤的蕭長夙。
二樓長廊盡頭有個小閣樓,這會兒遠處傳來談話的聲音,他聽出故重安的聲線,便循著那處走去。
可誰知還未走近,便聽見蕭長夙暴躁的聲音。
“他是你師尊,你這樣成熟難道還不知道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嗎?既然他是你的父親,又怎麽能對他起那種心思!”
“蕭掌門,重安並未......”“你別跟我扯東扯西的,我告訴你,你師尊這人著實難伺候,我勸你還是另尋一處歷練,離他遠一些吧。”
“您這樣說是不是有些不妥......”“你是離開久了不知道,你師尊現在脾氣火爆,時不時便發瘋,同從前早就不一樣了。”
在一臉正經的蕭長夙面前,故重安有些尷尬地站著,想要回嘴和解釋卻又找不到機會。
就在他萬分苦惱甚至於開始後悔出來找他時,一道冷冽的聲線從長廊內傳來。
“蕭掌門,我很難伺候嗎?”
這聲音一出口,蕭長夙的背影猛然一怔,緊接著眼底閃過幾分心虛,但很快恢復正常。
他緩緩轉過身去,看著靠在門廊上一臉淡漠閑適的沈空知,輕咳一聲道:“我只是給你徒弟提個醒,畢竟他回頭要是照顧不好你,豈不是......”“哦?”沈空知聽到這裡有些戲謔地一挑眉,“所以蕭掌門方才要趕我徒弟走,是為了我好。”
到這裡他頓了頓,繼而勾起唇角:“想來蕭掌門這樣了解我,是想要親自照顧我?”
蕭長夙:“……”
故重安:“原來是這樣!”
看見自己徒弟恍然大悟的模樣,沈空知無奈地搖搖頭,然後微抬下顎道:”重安,你先去忙吧,我同蕭掌門說幾句。““是。”故重安衝他行了個禮,然後便轉身離幵。
等那輕快的腳步聲消失在了走廊盡頭,沈空知臉上的淡漠才一掃而空。
“你什麽意思啊?在我徒兒面前敗壞我的形象?”他往前走了幾步,抬頭看著蕭長夙,臉上盡是不滿。
蕭長夙原本扭過頭去,看樣子是不想同他多言,可聽見後半句卻又是臉色一變:“你就這樣維護他?”
“他是我徒弟,我不維護他誰維護他。”沈空知覺得他說出的這些話有些匪夷所思,“難不成就你能欺負他?”
說到這他又回想起方才故重安站在他面前時候那副不知所措的模樣,心裡更氣了:“重安不反駁你,是因為尊重你是長輩,可你什麽時候能大度一些,對晚輩寬宏大量點呢?”
蕭長夙的表情因為這句話一下子就變了,他瞪著沈空知,胸膛劇烈起伏著。
臉上的表情黑到嚇人,若是說他下一秒就像在房內一般出拳打碎自己的腦袋,沈空知也一點不驚訝。
他都做好了閃躲的準備,可沒想到那人最後只是瞪著他氣了一會兒,接著便冷哼一聲揮袖轉身離去。
這狗脾氣!
沈空知盯著他氣呼呼的背影看了一會兒,然後也轉過身去,望著外頭的大街發起了呆。
妖王殿內。
帶著哭腔的喘息聲同求饒交雜在一起,同時還有一道稍低的聲音在低語著些什麽。
外面的守衛都被提前叫開,這時候靜謐的花園中也聽得真切。
不知過去了多久,那聲音終於緩緩落下。
殿內的大床上一片雜亂,床幔同被褥交雜在一起,其上一道披著紅色紗衣的身影無力的趴在床榻上。
玄躍面上不顯,除了呼吸略微有些粗重之外,一身墨色衣袍還整整齊齊穿在身上。
他俯身扼住床上人細瘦的下巴,然後冷笑道:“跑?還聯合外人一起偷鎮族之寶,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那人發出一聲呼痛,因為被捏著下巴的緣故不得不仰著頭,然後有氣無力地說:“反正...交給誰也不交給你,你不配!”
“我不配?難道你就配?”玄躍被他氣消了,深紅色的瞳孔內幾乎泛著火光:“你可別忘了,即便你多麽排斥,你終歸是妖族人。”
話音落下,那人沒再開口,眼底閃過幾分情緒,似是輕蔑,似是淡然。
玄躍最厭惡的便是他露出這副神情,忍不住便將他狠狠甩在床上,又俯身下去笑道:“玄鳴,我看你還有許多氣力,不如還是留著乾正事吧!”
此話一出,玄鳴登時劇烈掙扎起來,可似乎是用力過大拉到了某處,這會兒又臉色青白的蜷縮起身體,難受地倒吸一口氣。
玄躍見狀,眼底情緒一深,接著忍不住伸手將他擁入懷中。
“只要不忤逆我的意思,乖乖呆在妖王宮中,你想要的一切我都能雙手奉上,你又何必要連同外人大費周章呢?”
那疼痛感消散的緩慢,玄鳴輕歎一聲,有些收不住身體的強壓,索性便將下顎支在了玄躍結實的肩膀上。
恍惚間,他似乎聽見了玄躍忽然一重的呼吸聲,可他卻並沒因此產生什麽變化。
“我們之間......還有什麽能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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