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何忽然暴走,你的雙腿究竟是被誰害的,現在心裡有數了嗎?”
他說到這心底的憤怒越發旺盛,不自覺便聯想到了另一件事情。
“還有沈空知,先前方暘想要害死他,難道不是在你的驅使下?”
“你手上沾的人命夠多了,你可曾料到沈空知手握長生丸的秘方。要說回來,還是他救了你這雙腿,倘若沒有他,你恐怕如今還是個廢人!”
“你今日下場還不算太慘,至少曾經被你間接害死的人還在不知情的時候救下了你,甚至多給予了你幾百年的壽命。”
蕭長夙說到這裡聲音已經逐漸從強壓怒火變成了低吼。
“你該知足了!”
他說這些話時,蕭落雁步步後退,最後居然是有些僵硬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她從未見過蕭長夙這副失控的模樣,大多數時間他都是一副冰冷但卻也與世無爭的姿態,就好像遇見了多麽讓人驚愕的事情都能波瀾不驚。
可是為什麽當他提到了那個人時卻失控成這樣?
她不敢想原因,也害怕去想那個原因。
看著蕭長夙眼底的仇恨和憤怒,她才第一次感覺到狼狽和無措。
這種有什麽東西要從自己攥緊的指縫中溜出去的感覺,讓她感到心驚。
蕭長夙吼完那些話以後也逐漸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可他依舊克制不知自己劇烈起伏的胸膛和滿腔怒火。
對於蕭落雁他已經仁至義盡,現在說這些也再無意義。
他轉身想要離開,可卻在邁出殿門時聽見自己的身後傳來顫抖的聲音。
“你愛上他了,是嗎?”
愛、這個字眼是蕭長夙從前不敢觸摸和想象的,他不認為這是一種好的情感。
可是當這種感情和沈空知連在一起時,他卻奇跡般的平息了怒火,心底只剩下濃烈的思念和愧疚。
“是。”他說。
“我愛上沈空知了。”
這種無法用語言形容的情感縹緲而又奇怪,他甚至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那種利用的感情已經變了質。
可能是沈空知第一次主動投入他懷中顫抖地要哭的時候,也可能是在玄躍想要對沈空知動手,他第一次失控和暴怒的時候。
可心底濃烈的愛意和無法抑製的渴求不會騙人,他離不開沈空知,也無法放棄他。
他回答完這一句便徑直出了門,沒有再回頭看一眼。
於是便也錯過了蕭落雁垂在地上的雙手,和逐漸充斥恨意的眼神。
魔王宮。
“什麽,你說要把那座雕塑搬回凌雲宗!”
鳳峪的聲音宛若一道響雷在魔王宮上炸開,似的外頭看門的魔衛都忍不住側耳貼在門上聽聲音。
“小點聲,嚷嚷什麽!”鳳鄔隻覺耳中一陣鳴叫,抬手在自家弟弟額頭敲下一個爆栗。
鳳峪驚呼一聲,捂著額頭嗷鳴一聲便可憐巴巴地坐在旁邊不說話了。
沈空知有些尷尬地看他一眼,察覺到不只是鳳峪,就連鳳鄔和玄鳴的眼神都有些怪異以後,才無奈地解釋道:“這是昨夜那雕塑同我說的,他同蕭長夙是同一人,或許合體以後能有意想不到的驚喜。”
第55章 鳳峪剛想說話,卻立馬接受到了哥哥的警告眼神,於是便又熄了聲音。
鳳鄔收回眼神,輕咳一聲道:“這雕塑是我們魔族的鎮族之寶,而且同先輩有關,斷然是不能動的。”
他說完以後注意到沈空知失望的眼神,又好奇問道:“沈仙師確定自己不是出現了幻覺,我鎮守魔王殿多年,從未聽過雕像說話。”
“對啊美人,我們魔族有很多瘴氣的,或許你是不小心吸入瘴氣過多所以半夜做的噩夢。”鳳峪捂著額頭也摻和了一句。
沈空知搖頭,篤定道:“這不是幻覺,我親眼看見一縷黑煙從中竄出,繼而幻化成了蕭長夙的模樣。”
說完以後他又想起什麽似的,一拍桌激動道:“對了!第一次鳳峪帶我去魔王殿看雕像時他便出現過,但是我和他當著鳳峪的面說話,待他離開以後,鳳峪卻說自己什麽都沒聽見。”
此話一出,鳳鄔狐疑地轉頭看向一臉心虛的鳳峪,沒忍住又在他頭上用力一敲:“你未經我允許就已經帶人進了魔王殿!”
“鳴鳴鳴哥,我錯了__”鳳峪捂著頭上兩個大包眼淚汪汪,趕緊往旁邊坐了一些,遠離自家暴力哥哥。
“按照沈仙師所言,只有你才能見到那幻想,並且同他對話。”玄鳴忽然開口,然後直勾勾看向沈空知:“不如沈仙師帶我們去看看?”
沈空知微微一怔,他自然是沒什麽問題的。
可昨天晚上那黑霧消散的很快,也不知道今天還能不能出來。
他正思考著,不經意抬眸,卻發現鳳峪和鳳鄔都有些讚許這個提議的模樣,隻好攤攤手無奈道:“我可以去試試,但是他並不是每次都會出現。”
其他三人也並不是很在意他說的這句話,看樣子只是想驗證一下他話語的真是性。
沈空知知道自己倘若現在拒絕的話,才會引起他們的不信任,於是便也沒有說太多,索性帶著他們起身去往魔王殿。
分外莊嚴的殿中點著擅香,在外頭烈日陽光撒入下配上那詭異的黑色雕塑倒是有幾分奇怪。
玄鳴走進去後便捂住了口鼻,甕聲甕氣道:“你們魔族人居然還點這種東西,難不成信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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