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的雪山配上那隱隱閃著光亮的金色簷角,美的像是一幅畫。
“好漂亮啊。”元存擠到他身邊,軟乎乎的身子散發著奶香味,貼在一起很暖。
沈空知原本知道自己是有些體寒的,這會兒感受著他靠在自己身邊的溫度,眼前又是這樣美麗的情景,一時間心居然是格外安定和柔軟起來。
他回想到自己起初來到這個世界,每天隻想著什麽時候才能離開,並不想要同身邊的人有更多交集。
可如今過去的時間並沒有多久,他卻感覺自己好像完全融入進了這個世界。
甚至於連從前自己身邊的朋友都印象模糊起來,好像世界在不知不覺倒轉了,這裡才是他真正的所處之地。
在原先的世界裡他是個孤兒,沒人疼也沒人愛的,不知不覺就長大了。
好在成長路上遇見了幾個還算義氣的哥們,幾個人從讀書的時候就認識,一直沒鬧過什麽矛盾。
每次回想從前時他都感覺很幸福,可是現在回憶起來,卻連那幾個人的名字和長相都記不太真切。
真是奇怪。
沈空知微微搖頭,將那些雜亂的想法排除腦外,轉身跟著隊伍一起下了馬車。
弟子們將馬拴在山腳下的馬廄,收拾好便開始徒步上山。
這裡的階梯不像是凌雲宗那樣一條延長高聳入雲,乾坤樓的石階隱藏在叢林之間,彎來繞去看不見前路,看著倒是很費勁。
趙星河率先上了山,清瀾宗弟子緊隨其後。
看見自己旁邊的元存故重安也隨著隊伍往前走,沈空知正想要隨之跟上,卻在邁動腳步的一瞬間被蕭長夙給攥緊了手腕。
他回頭,男人神情淡漠,並沒看他,但抓著他手腕的指腹卻輕輕在腕骨突出的那一塊摩梭。
薄薄的繭在上頭蹭著,莫名就讓他有些臉紅起來。
為了避免吸引別人的注意力,他強撐著沒開口說話,實則心臟早已劇烈加速跳動。
倘若四下寂靜無聲,他恐怕能夠清楚地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山路崎嶇,底下不少石塊地基,於是在這上頭設置階梯無比困難。
這會兒雖然有石階,可卻也凹凸不平,根本不像平常階梯一樣好走。
沈空知和蕭長夙走在最後面,手被男人緊緊地牽著,不知在什麽時候就變成了十指交扣的狀態。
他臉漲得通紅,一半原因是因為走得累,可另一半卻是發自內心的不好意思。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原本身體素質最好的蕭長夙這會兒走的格外慢,很快便和前面的隊伍拉開了距離。
再加上這裡的階梯扭來扭去,很快前面人的聲音便消失在了山林之間。
四周都是細微的動物窸窣聲音,他隻感覺自己手心逐漸出了汗,耳邊都是男人細微的喘息。
一瞬間,仿佛天地之間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這種情感難以言喻,可卻並不讓他感到排斥。
不知往上走了多久,總算看見乾坤樓的大門時,沈空知長舒一口氣。
爬樓梯出了一身汗,現在被山頂寒風一吹,又忍不住泛起了冰冷。
“讓元川帶你去屋裡換身衣服,我去去就來。”蕭長夙說完這句,俯身在他額角印下一吻,接著便轉身朝著乾坤樓中走去。
沈空知站在原地,回憶著他方才的舉動莫名有些難受。
怎麽跟照顧元存似的,安排的倒是妥當,可怎麽想都覺得不對味。
不過很快元川得到指令帶著一眾弟子和他朝著後面梅花園走去,腦海中的想法總算被排除腦外。
趙星河他們幾個作為清瀾宗的代表,這會兒都去裡頭跟其他宗門的人打招呼。
沈空知自個帶著一群小年輕,總感覺格格不入。
好在很快故重安很快越過鳳峪和玄鳴朝著他走來,接著同他並肩同行,表情看著像是有些糾結。
“有事要說?”他正好也沒事,索性便直接開口問。
故重安被戳穿了也不心虛,點點頭便問:“師尊,先前玄鳴做了那些事情,您如今真的相信他說的嗎?”
“我不是相信他。”沈空知說著沉昤片刻。
魔王的事情他在心底藏了太久,蕭長夙自己都完全不相信,假設現在同重安解釋起來,會不會也得到誤以為他出現幻覺的猜想結論。
這麽沉思著,幾人已經穿過桃花園到了一大片住宿的房屋中。
那裡頭已經有了一些別宗門的弟子,紅豔豔的在院子裡擁作一團。
沈空知好奇地往裡頭看了一眼,然後便問:“這是哪個宗門的?衣著倒是招搖。”
故重安往裡面看了一眼,然後表情陰沉下來,說:“澤山宗的。”
注意到了他不對勁的表情,沈空知正想要繼續問,卻在路過那院門時忽然聽見裡頭傳來一陣笑聲。
“喲,這不是清瀾宗的沈空知嗎?怎麽沒去主殿,反倒跟這群弟子一起灰溜溜的進來了?”
聽見這聲音,沈空知停下腳步回頭看一眼,才發現是一個穿著澤山宗宗袍的男人。
他留著絡腮胡,粗獷的長相同這豔麗的色彩格格不入。
沈空知不認識這人,便隨意張口道:“我們是走進來的,沒想到進來還有這麽多方法,你們灰溜溜的是直接從山下滾上來的嗎?”
“你......”男人表情一滯,繼而怒目圓瞪道:“你也就只能耍耍嘴皮子了,身為長老卻連進入乾坤樓的資格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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