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我族類,留著後患無窮。”玄折君高傲一揚下顎,唇角勾著戲謔的笑容:“這一點倘若你師尊早些明白,本尊便不會有今日的動作,說來...倒是要感謝他。”
沈空知聽著隻覺諷刺,小心翼翼將溫函淵護在懷中,然後開始尋找逃離的路線。
可愔這些都是徒勞,他深知自己此時的一舉一動落在妖王的眼中都是無用功。
“罷了,也不同你多費口舌。”
玄折君興許是覺著同他這麽說話太過於費勁,索性便一揮手化出一道如血般濃重的霧氣。
沈空知眉頭微蹙起,在他手掌落下的瞬間捏了個瞬移口訣。
可等他出現在玄折君身後抱著懷中小孩想要逃跑時,卻忽然感覺一隻如鷹爪的手緊緊扼住了他的後頸。
“就憑你,也敢在本尊面前玩這些把戲。”
身後人的聲音冰冷中帶著顯而易見的輕蔑,隻一瞬間便讓他感到絕望起來。
他緊緊閉上眼,再睜開時眉心驟然出現一道極細的金光。
口訣還未醞釀完,一道黑霧卻忽然自他門面竄來。
反射性閉上眼,想象中的疼痛卻並沒有傳來,反倒像是一陣輕緩的風,輕輕擦過他的臉頰。
身後傳來倒吸氣的聲音,同時扼在頸後的手也失了力氣。
沈空知適時從原地離開,轉頭看見蕭長夙擋在自己面前以後,才放心的抱著小孩轉身離幵。
往前沒跑多久,他便忽然看見越山宗一位長老正匆匆朝著這邊趕來。
他沒再猶豫,徑直將懷中有些茫然的小孩塞進他懷中,然後便又朝著反方向趕去。
回去的時候,原本茂密的森林已經被燒成了一片荒地。
玄折君衣袍被燒得破破爛爛,但是身上卻並沒有什麽多余的傷痕。
只是臉上陰鷙的神情表現著他此時的不滿和失態。
沈空知愣怔片刻,飛身上前站在了蕭長夙的身邊。
相較之下,蕭長夙的衣服雖然保護的還算好,但是左手小臂盡是一片被血沾濕的痕跡,原本乾淨的側臉上也出現一道細長的擦傷。
“你……”
不知為什麽,沈空知忽然感覺心抽痛一下。
旁邊的蕭長夙看見他心疼的眼神,卻是很別扭地扭過頭去,狠狠瞪著玄折君便又衝了上去。
沈空知強行克制著自己冷靜下來,接著才抽出長劍也衝了上去。
沈空知的力量在他們倆面前還是有些不夠看,但已經很大程度給了蕭長夙休息的機會。
玄折君的注意力起初都放在了蕭長夙身上,畢竟對於這個魔王他還是存著忌憚之心。
可後面越是進攻他卻越是發覺自己逐漸身陷囹圄,而就在這時候,他注意到那魔王的精力居然沒有完全放在自己身上。
他所做的每一個攻擊和防備,仿佛都精確計算好了保護那個天真的小道士。
玄折君手執長刀狠狠落在蕭長夙身側,利器驟然碰撞的瞬間,他沒忍住勾起一抹笑容。
那魔王顯然是察覺到了有什麽不對勁,但還未反應過來,玄折君便先一步化出紅霧朝著沈空知轟去。原本沈空知是要上去援助蕭長夙的,這時候那紅霧正朝著他門面攻來。
好在他尚未落地,在腳下枝乾一蹬借力,便一個空翻躲過了。
蕭長夙舒了一口氣,還未來得及動作,便見那白色的身影驟然朝著妖王掠去,接著在他頭上轟然炸開一道白光。
白霧散去,沈空知從中竄了出來,發絲微微凌亂,身上也出現了幾道傷痕。
“這是什麽?”蕭長夙聽著妖王的嘶吼聲,有些不可置信。
“降妖咒。”沈空知匆匆回應完,便閉著眼開始默念口訣。
蕭長夙看著他的側臉,居然不合時宜地動了歪心思。
這小道士平時看著雖然傻傻的,但功夫還是學到了家,至少比他大多數手下都強多了。
“你發什麽楞呢?”沈空知見他許久不動手,隻得轉頭瞪向他:“趕緊去啊,不然回頭一起死了!”
蕭長夙聞言回過神來,上前開始蓄積力量,同時沒忍住問了句:“小道士,你是不是很想飛升?”
伴隨著後面妖王的嘶吼聲,這個問題讓沈空知的手微微一顫。
他並沒有回答,隻輕輕合上眼,開始默念起師尊原先教過他的那些咒術。
恍惚間,師尊的容顏又浮現眼前。
他身著月金色長袍,華貴的發冠在發間泛著光彩。
一望無際的大殿上,沈空知似乎看見清鶴朝自己伸出一隻手,同時唇角揚起了笑意。
“師尊__”他上前一步,想要將自己的手放在清鶴掌中,一伸手卻發覺自己渾身是傷痕,同潔白神聖的大殿格格不入。
“空知,邁過這一截,你便可同師尊一起,在這仙界永生,成為萬人敬仰的上仙。”
沈空知聽後收回了手,同時感覺整個大殿都開始劇烈晃動起來。
“可是......這樣的話,這人世間的百姓該怎麽辦呢?”
他說完以後,看見清鶴的臉上出現些許疑惑:“人界同仙界終究是相隔的,等你飛升了,塵世間的一切便與你再無關系。”
“難道做神仙不是為了擁有更多的力量去保護人界嗎?”沈空知蹙緊眉頭,心底那些信念隱隱開始崩塌。
看著清鶴高高在上的模樣,他忍不住問:“師尊,為什麽人界發生這樣的大亂,仙界都沒有來幫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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