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尾被裹的久了,魏魚扭動兩下,怎麽坐都不舒坦。
想坐躺椅。
江飲冬眉頭皺起,說到面,他想起家裡的麵粉都是魏魚取了用,倒不知還剩了多少,下意識便朝魏魚看去。
床上的人魚似是不在意,尾巴又扭了扭,往嘴裡塞一把新剝好的瓜子仁,“家裡好像只有粗面,我連著用了好多,還剩半斤不到吧?”
“沒注意,應是沒多少了。”江飲冬不知想到了什麽,唇角上揚,“你是能折騰,著實費面。”
“你嫌我?”魏魚瞪他,眼尾弧度變圓,瞳孔清澈,和凶人的語氣毫不相乾,反倒像是調情。
他不忘回頭把瓜子往江月邊上推推,“再剝點。”
被點名乾活的江月勤勤懇懇,埋頭剝瓜子,頭一回這麽心甘情願。
江飲冬面上松動,嘴角扯出弧度。
就這饞嘴貓的樣兒,還不承認?
“嫌你還能少吃點?”
他們兩人之間的語氣,熟稔的像一條被褥裡過日子的兩口子,氛圍不黏膩,但旁人攪不亂。
紀寧攥緊了手指,勉強笑道:“看來是借不得了。”
魏魚吃瓜子吃的過癮,便也能屈能伸,他邊鼓動著腮幫子邊苦惱自責:“都怪我太能吃了,害的冬哥沒有存糧借給落難的兄弟。”他一頓,覷了江飲冬一眼,小聲道:“有我在,可能以後也無多余存糧。”
紀寧臉色有些維持不住,江飲冬比他先開口,猶疑道:“落難的兄弟?”
他想了想便明白,魏魚似乎認不出哥兒,也隻當哥兒是男人。
魏魚撇撇嘴,江窮漢還在他面前裝,不告訴他紀寧是他的心上哥兒,是防著他一條人魚能害人不成?
魏魚接著問:“不是兄弟?”
江飲冬答是,頗有在新歡面前撇清和舊愛的關系,紀寧臉刷的白了。
這要不是調情,他就白練了那些拿捏男人的手段。
哪個糙漢和哥兒稱兄道弟的?若非當著他的面故作吃醋讓男人哄,又有哪個哥兒會信江飲冬的鬼話?
無論信不信,魏魚揚起眉梢眼波流轉,他指了指躺椅,“坐久了屁股疼,想睡躺椅。”
躺椅上除了鋪上草席,下面還墊著一層江飲冬不穿的衣服,比床上軟的多。
他隻說屁股疼,卻半分不挪窩,擺明了是要人抱著過去。紀寧初次遇見這般厚臉皮,旁若無人愛嬌的哥兒,發白的臉氣的泛紅。
紀寧眼底漫上一層水汽,伸手想抓住江飲冬的衣擺阻攔他,男人卻比他的動作快,轉瞬到了床邊。
江飲冬騰出手,腰背微弓,手臂肌肉發力,緊繃的線條和青筋極具男人魅力,輕易抱起懷中人。
紀寧不得不承認,他見過的所有男人裡,江飲冬的身材是最好的。他抿著唇看,被抱那人懶散中透著風情。
魏魚的尾巴被床單遮住形狀,卻看出弧度,長腿翹臀,身形窈窕,落在躺椅時,瞧著都是飽滿有彈性的。
“就你會享受。”江飲冬哼笑,聲音貼耳,低沉磁性,很是好聽。
紀寧後退兩步,倏然轉身離去,衣袍翻動,被人追著似的。
房中陷入寂靜。
江飲冬倒是無所謂,早忽視了紀寧的存在。
江月低頭低的脖子都酸了,覺著這裡的氛圍說不出的怪異,也跟著跑了。
美人哥兒下次再看。
屋內恢復了兩人的和睦,江飲冬轉身去拿扔在一邊的菜,魏魚拉住了他。
江飲冬垂眼:“還有哪不舒坦?一次性說了。”
魏魚拽著他的袖子將他拉過來,又抓他領口,短褐松,一動露出了大片的麥色,江飲冬低頭瞧了眼,沒動。
魏魚的表情和他蠻橫的舉動相反,無辜眨著眼:“你騙了我。”
又算的哪門子帳?
“騙你?”江飲冬眯了眯眼,躬身在他上方,隔著一個拳頭的距離,維持著這個姿勢,挑釁又親昵的。
魏魚:“寧哥兒寧哥兒的,那人不是男人。”
江飲冬視線下移,粉嫩的唇瓣一張一合,一小截紅透的舌尖若隱若現。他緩緩支起上身,拉遠距離,聞言牽起嘴角,“我沒說他是。”
“哥兒能和男人做兄弟?”魏魚故作疑惑。
江飲冬鮮少彎繞,直截了當道:“我嫌煩,你說啥就是啥,能趕走了更好。”
分明是和別人相爭的喜歡的哥兒,如今見著人卻態度大變,單聽像喜新厭舊的風流男子,但放在江飲冬身上,這個評判又不是他。
喜新厭舊還須有新人在。
新人……
是、是他嗎?
魏魚的眼睫顫動,他看江飲冬的表情從懷疑審視,到江飲冬眼裡的退縮認慫。
江飲冬握住他的手腕從衣領處帶下來,按在魏魚臉側,嗤道,“男人就是男人,哥兒就是哥兒。我哪知你這人魚不曉得。”
“河邊那個也是哥兒。”魏魚篤定。
江飲冬反應了會,才想起來他說的哪個河邊和哪個哥兒。那次被堵住了耳朵,他倒還把人聲音給聽了去。
“不僅是哥兒,還和今天是同一個。”江飲冬淡淡道,語氣沒有一絲波瀾。
魏魚大腦短暫空白,直接愣住,繼而心底滲出隱秘的欣喜。
今日的小清新竟是水裡吟唱的小淫.蕩?
他今日見了人家端方的一面,還……在人面前做了點把戲。當下回憶起來,魏魚都替自己躁的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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