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了。”徐牧拇指卡在領口,一扯,“好點沒?”
燁燁乖乖點頭,“爹爹好。”
樓昊宇目瞪口呆,等等,這小孩喊什麽???
他視線詭異地往徐牧身上飄,上下打量。
好小子,難怪當初諱莫如深,敢情是找寡夫、不對,人夫。
——他還是相信自己兄弟,不是會破壞別人家庭的人,對方只有可能是有孩子但離婚獨居。
“你們搞得的節目還挺多的。”一道樂呵呵的聲音響起。
“主任,您要不要坐坐?”
“不用不用。”系主任陳建明擺手,“我就隨便看看。”
負責老師笑著說:“這邊的休息室您來得巧,剛好就是建築專業的同學們。”
陳建明頭髮花白,但精神抖擻,他摸了摸胡子,笑聲爽朗,“緣分緣分,證明我平時管多了,直覺練出來,腿都自動走向我們專業的學生了。”
負責老師面不改色地繼續拍馬屁,連連應聲。
陳建明四周環顧一圈,準備離開。
忽然,視線一凝,驚訝地喊:“念也?”
柏念也起身,微笑著走上前,準備和對方握手,“好久不見,陳老師。”
陳建明拍拍他的肩膀,“是很久沒見了,我記得你一直在首都星那邊工作,你——”
他思索了下,開玩笑地問:“打算半改行,跳槽來我們學校了?”
半改行,有點調侃的意思,即不繼續搞建築設計,但又乾些和建築有關的事,重歸校園教書不失為一個好辦法,到底不算白學了這些東西。
柏念也笑了笑,風趣地回應:“您看有機會嗎?”
“必須有。”陳建明說,“今年學院榮譽教授的名額我正愁沒人,你願意來,說出去的名頭都響亮不少。”
柏念也無奈,“您說笑了,誰來不說一句榮幸至極。”
兩人敘完舊,又聊了下有關建築行業的趣事,氣氛好不融洽。
徐牧一眨不眨地盯著柏念也,懷裡的燁燁搗亂也沒去應付。
談到自己專業領域的念也哥很不一樣……
徐牧用很俗氣的一種形容,整個人都在閃閃發光——
眉眼從容,說話的姿態自然,語氣不疾不徐,像對自己說的每一句話,都充斥著平和的篤定。
這時候,他盡管臉上含著笑容,浮掠淡淡的溫柔,卻給人一種說不出的距離感。
像蠟燭燃燒的幽微火光,溫暖妥帖,但真要去觸碰,必然發現並非全然沒有棱角,是能燙傷人的。
可以接近,但又無法過於接近。
“徐牧……徐牧?”樓昊宇喊了幾聲。
“……嗯?什麽事?”徐牧嘴巴應和,但眼睛還看著交談的兩人。
他們像聊到什麽重要的東西,神色稍稍嚴肅,打算出去說。
“別看了,人都出去了。”樓昊宇嘖嘖直歎。
徐牧見最後的背影也沒了蹤跡,便垂下眼皮,默不作聲。
樓昊宇輕咳一聲,“哎,這小孩應該不是你的吧?”
徐牧斜瞥過去,這種顯而易見的問題,還要問嗎?
樓昊宇一拍手掌,“所以是你那位鄰居先生的孩子?”
徐牧覺得這話別扭,什麽叫你那位鄰居先生?
“嗯。”
“但小孩喊你爹爹。”
“……”
燁燁咬著手指,黑溜溜的大眼睛左右轉。
徐牧:“你想說什麽?”
樓昊宇意味深長,“沒,看你給這小孩當爹挺熟練的,當親生的養了。”
徐牧:“……”他無法反駁,甚至稍稍思索,還要誇對方說得好。
他不僅精神上想當親生的養,還想法律上當親生的養——
那挑不破的鬼祟心思,可不就是奔著燁燁後爸的位置去嘛。
“mua!”燁燁突然吧唧一口,給徐牧臉頰蹭了口水。
徐牧回神,熟練地掏出紙巾擦臉。
燁燁抱住徐牧脖子,黏糊糊地喊:“爹爹……爹爹……爹爹……”
樓昊宇:嘖嘖,這招高啊,溫水煮青蛙地打入內部,都已經發展到父孝子慈了!
徐牧:“……你什麽眼神?”
樓昊宇:“誇你厲害,深謀遠慮的眼神。”
徐牧扯了扯嘴角。
……
“徐牧,要準備了。”社長過來喊人。
因為是第三個節目,所以表演會的主持剛開場,他們就要候場了。
“好。”徐牧應聲後,懷裡的燁燁托付給誰犯了難。
念也哥還在外面聊天……
“我來看著吧。”年悅悅笑眯眯地說,“等他爸爸回來,我再交給他。”
徐牧猶豫,但也只能這樣了。
“麻煩你了。”
“沒事。”年悅悅高興地抱住燁燁,哄著道,“小寶貝,和姐姐待一會兒,可以嗎?”
燁燁盯著徐牧,沒吭聲。
徐牧便蹲下來,握住他的小手,耐心解釋。
“爸爸還在外面聊天,我呢,暫時準備上台,不能繼續看著你。你不要亂跑,待在小悅姐姐身邊,到時爸爸回來,你就跟他去觀眾席看我的表演,好不好?”
燁燁眨了眨眼,努力理解。
“等爸爸,看表演,不亂走……”
“真棒。”徐牧摸了摸他的頭,“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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