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下打量,“你這是走什麽路線?爆改酷帥風?”
他還湊近去看對方的頭髮,“你這幾根毛,沒少折騰吧?展現出一種精致的刻意和做作。”
徐牧抽了抽嘴角,“哦。”
樓昊宇支著下巴,“嘖嘖,要我猜猜你大變風格的原因,追人?”
徐牧斜睨他一眼,沒有理會。
樓昊宇又高深莫測地說:“我猜猜,不會是那天的鄰居先生吧?”
徐牧:“……”
“別吵我。”
樓昊宇樂不可支,捂著嘴,小聲嚷嚷:“我就說你當初天天看聊天框有問題吧?你還不承認……”
徐牧受不了,做手勢示意對方安靜,現在在圖書館。
樓昊宇輕嘖,最後用氣音說:“行吧,看好你。”
徐牧抬眼,快速回了句謝謝,繼續低頭擺弄光腦。
樓昊宇:“……”嘶嘶嘶!
又嘴硬又悶騷。
-
結束一天在學校的日子,徐牧按部就班地回家,途中,遭遇了一輪“搶劫式”的推銷。
具體表現為:一堆人圍著你,七嘴八舌地介紹自家商品。
在這個高度機械化的世界,類似於地球的人力推銷實在稀疏少見。
徐牧失神一瞬,就被半推半就地進了新開業的店鋪——
賣花的。
店內裝潢華麗,懸浮燈打光明亮,空氣裡飄逸陣陣混雜卻清新的香氣。
大部分是盆栽成品,當然,也有一部分區域可手動搭配插花,製作花束。
徐牧本來想隨便逛逛,就當做個樣子,然後就出去。
他視線掠過商品的介紹光屏,漫不經心地默念幾句,計算好準備離去的時間。
一、二、三、四……
忽然,徐牧腳步停住,直勾勾地盯著某個盆栽的展示櫃。
準確來說,是前面的光屏裡的,某一行字。
……
徐牧剛出電梯,聽到一陣哭聲,隱約傳來爭吵的聲音。
是燁燁。
徐牧面色一緊,加快腳步。
“彤菲,你不要扯燁燁的手臂。”
“柏念也,你別插手我和燁燁之間的事!”
“燁燁才多大?你說這句話之前,是沒動腦子嗎?”
“哈,我不想和你爭,但你再攔著,我就報警了!秦燁,走,我帶你回家!”
……
燁燁睜大眼睛,全身顫抖,豆大的淚珠從眼眶落下。
“我不……不走……”燁燁哭得嗓子沙啞,鼻涕糊了一嘴巴。
他小手死死攥住柏念也的小腿,嗚嗚啜泣,“我要爸爸……嗝、不要你……”
秦彤菲氣急敗壞,“你知不知道是誰把你生下來的?”
她抬手,直直指向柏念也,“還有,他不是你爸爸,秦燁,你有親生父親!”
“我不要!”燁燁奶凶奶凶地吼回去,“我要爸爸……不要你!你走開!嗚嗚嗚……”
秦彤菲精心卷燙的紅發亂糟糟的,後牙槽緊咬。
她抓住皮包的鎖扣,捏著指骨泛白。
“燁燁——”她擠出一個笑容,“媽媽帶你走,這一次,我們一家三口團聚,好不好?”
燁燁哭得更厲害,抱住柏念也戰栗,“爸爸……我不走……你不要……燁燁不走……”
秦彤菲表情扭曲,“秦燁!”她大步往前一跨,五指細長,一把攥住燁燁胳膊。
“和我走!”
燁燁痛得大叫,“啊!爸爸!……嗚嗚嗚……爸爸痛……”
柏念也臉色難看,錮住秦彤菲的手腕,一字一頓地說:“你再亂來,我就打電話告訴叔叔,讓他親自過來接你走!”
秦彤菲眼裡閃過懼色,咬住唇瓣,氣得不行,“柏念也!你答應過我,你不會——”
柏念也冷冷地說:“是誰先不遵守約定的?”
秦彤菲胸膛起伏,酒紅色的指甲快要掰斷。
柏念也不廢話,直接打開光腦,撥通電話,直接公放。
嗡嗡幾聲,裡面傳來和藹的男聲。
“念也?”
秦彤菲僵住,退後幾步。
“秦叔叔,您最近身體怎麽樣?”柏念也溫聲打招呼。
“老樣子啊,能吃能喝能睡。哎呦,我是不是聽到燁燁哭了?”
柏念也說:“對,這孩子一個人覺得孤獨了,鬧著想聽您和母親的聲音。”
“哈哈,快,讓我聽聽燁燁的聲音。”對面老人明顯高興,樂呵呵地大笑。
柏念也摸摸燁燁的頭,輕聲說:“燁燁?”
燁燁抹了把眼淚,小聲喊道:“阿公。”
“哎哎哎,我的孫兒乖啊!”
秦彤菲咬著指甲,不敢發出聲音。
柏念也用口型:“走。”
秦彤菲不甘心,但盯著外放的通話,她恨恨地轉身離去,高跟鞋噠噠作響。
徐牧擔心自己的出現,會給念也哥增加不必要的煩擾,便悄悄躲在角落,觀察事態的發展。
恰好和紅發女人擦肩而過。
他面上毫無表情,假裝路過,余光則暗暗瞥向對方。
念也哥的前妻……
徐牧唇線繃緊,原來是這個樣子。
紅發紅唇,妝容精致,踩著恨天高,出乎意料的驕橫、張揚。
他將懷裡開得爛漫的白山茶花盆栽,小心放回儲物艙,往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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