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牧一怔,嘴角微揚。
他很輕地捏住兔子的爪子,揉了揉,心臟像泡在熱流裡。
好軟啊……捏著像棉花糖……好可愛啊……
徐牧眼睛發亮,試探地回握兔子。他的瞳孔不是完全的墨色,摻雜一點綠,在客廳的燈光下顯出幾分幽幽的涼意。
他盯著垂耳兔,臉上沒有一點表情,但激昂的情緒像鼓鼓湧動的水流,不斷在心間衝刷。
如果是我的兔子就好了——
徐牧算了算自己賺的錢和需要還債的數額,好像也不是不可以,就是不知道這邊養兔子的基礎花銷多少、不對,應該裝備最好的。
他腦子裡飛快地閃過各種養兔子的裝備,唯有面上巋然不變。
原來是新鄰居啊……垂耳兔,也就是柏念也,他有些意外,但又松了口氣,起碼離家近,到時回去也方便。
說實話,他有點怕青年。
倒不是因為對方冷臉嚇人,恰恰相反,他能感覺到青年抱起他時的動作極為溫柔,小心地不觸碰他的傷口。
就是……
柏念也垂下眼,不知道青年是什麽品種,應該是大型猛禽之類的。
他本能地害怕,像刻在基因裡一樣。
尤其是擬態時,這種面對天敵的恐懼更為敏感。
加上熟悉的脹痛感在全身躥動,一個月裡他經常遭受這樣的折磨。
他沒什麽力氣,完全不想動彈。
但被握著手的感覺太奇怪了。
——明明他的本意只是想告訴青年,自己知道對方的好心,沒有再害怕了,顫抖只是身體的本能反應。
柏念也嘗試想抽回自己的手,但被青年牢牢攥住,掙脫不得。
他看向對方,不明白這人為什麽不松手。
他輕輕地叫一聲,再次動了動手。
徐牧開始捏爪子玩,心想指甲修剪得很好,弧度圓潤。
看起來不像野兔,難道是誰家養的跑出來?
還是被棄養了?
棄養……那挺好的,剛好他來養。
還是不放。柏念也無奈。
算了,他自暴自棄,重新躺回去。
徐牧對兔子想什麽一無所知,全身心沉浸在毛茸茸裡不可自拔。
他還給垂耳兔倒了一杯白開水,放在它嘴邊。
柏念也猶豫一下,確實有點渴了,伸出舌頭舔了舔。
水是甘甜的。
“主人,醫藥箱。”納德司從後面出現。
徐牧回神,“好,謝謝。”
他接過醫藥箱,發現是全新未開封的。
裡面品類繁多,徐牧一一擺開,查閱說明書。
嗯,比想象中要方便,有殺菌的紫外線器,清理傷口的藥水,促進愈合的簡易治療儀……
徐牧先將垂耳兔的腿用藥水清理一遍傷口,汙漬和灰塵被衝掉,一些血漬已經結痂,他就用紙巾一點點揉開,極為細致。他還用手指梳順毛發,一縷縷浸乾。緊接著,他打開紫外線器,照了大概一分鍾,再拿出治療儀,對準傷口。
猙獰、血紅、綻開的皮肉,慢慢被清理乾淨。
徐牧時刻關注兔子的狀態,動作很輕很輕,生怕讓它遭受二次傷害。
幸運的是,垂耳兔一聲不吭,伏在軟墊上動也不動。
徐牧也不敢掉以輕心,他知道兔子是一種非常能忍耐疼痛的動物,一般情況下不會大喊大叫。
因此,他在草叢聽到兔子叫聲時,猜測它應該很痛了,才會不自覺地喊出聲。
“痛不痛?”徐牧低頭,認真地對上它的眼睛。
柏念也一怔,垂在臉頰的耳朵微動。
——不痛,好多了。
嗯?徐牧不確定地想,剛才兔子是搖頭?
他仔細打量,沒有任何端倪。
不管了,就當是搖頭。
每個合格的養兔人就要學會自我pua——
它願意喝水不是為了我才喝的嗎?它願意窩在墊子裡不也是為了我才窩的嗎?它肯讓我包扎傷口不就是為了我才不動的嗎?
徐牧心情愉悅,啊,兔子好可愛。
“我可以抱抱你嗎?”
柏念也沒反應過來。
“你笑了,你剛才答應了。”徐牧自言自語。
他快速將垂耳兔抱在懷裡,手靈敏地躲過它的傷口,下巴輕輕搭在兔腦袋。
柏念也:“……”
徐牧不敢用力,摟著垂耳兔像捧什麽易碎品。
他想不管不顧地去吸兔子,拚命去揉毛絨絨,然後把臉埋在它柔軟的肚子裡,去咬它圓滾滾的腦袋。
徐牧被自己的想象弄得心馳神往,魂飄飄欲飛。
而柏念也難以置信地看著青年——
他在幹嘛?
柏念也不自覺戰栗,青年滾燙的皮膚緊貼著,下巴的胡茬的觸感硌著他的腦袋,有種麻麻的觸電感,熱量源源不斷地傳遞,他全身像要燃燒起來一般。
他有點羞惱,還有點生氣
“……好險沒事,如果我沒發現你,你孤零零地躺在草叢多危險……”徐牧絮絮叨叨地說著,語氣不自覺疼惜,“你說,如果我沒發現怎麽辦?你是不是就要出血死掉?冰冰涼涼地待一整夜……”
以前獨居的時候,他就喜歡和點點說話,把點點當成小孩。
朋友當時說他和兔子講話,整個人像被附身了一樣,活脫脫的……徐牧思索了一下,叫什麽來著。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