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用燙也不用染,所以並沒有花費太多時間。
但這短短半小時,葉西杳全程冒冷汗。
因為Julius時不時就冒出一句讓他驚悚的話——
Julius:“你不是人類吧……”
葉西杳:“!!!”
Julius:“你簡直美得像一副精美的藝術品,是神跡!”
葉西杳:“……哈哈。”
Julius:“要是你沒有自己用過黑色染發膏就好了,褪色太傷發質。等你頭髮長長了再過來一次吧,我給你染個很適合你的顏色。”
葉西杳順嘴一問:“什麽顏色?”
Julius:“像月光一樣的銀白。”
葉西杳:“!!!”
Julius:“哈哈我開玩笑的,那種光澤感可染不出來。我只是覺得,你看起來很適合神秘一點的顏色呢。”
葉西杳乾巴巴地笑了笑,實際上差點被嚇厥過去。
他差點以為自己的頭髮這麽快就長出來了,還好Julius只是隨口一說。
午休時間到兩點結束,葉西杳終於在一點五十的時候結束了這場波折的理發。
在他走之前,Julius幾乎是懇求著想幫他錄一段視頻,但葉西杳禮貌拒絕,說自己害羞。
但他當然不是害羞,他只是不習慣留下照片和視頻,不習慣展示真實的一面給人看。
躲在一種無人在意的隱形氣場裡,讓他安全。
但也讓他失去了坦誠自己的機會。
葉西杳怕被眼光毒辣的Julius看出自己有什麽破綻,匆匆說完再見,就腳下生風往外跑,動作迅捷得讓人追都追不上。
一打開門,熱風迎面吹來,他邁入陽光中,任由風把自己的劉海吹亂。
原本被Julius打理得很精致的造型瞬間飛揚起來。
不過,弄那麽精致有什麽用呢,走出去也沒人欣賞。
亂就亂了唄。
好在Julius是有水平的,修剪的頭髮就算被吹亂了也依舊不減它的靈動活潑。
葉西杳突然停下了腳步。
他發現邢恕就站在門外不遠處撥弄手機,似乎剛和人打完電話。
一看見葉西杳出來,邢恕便收了手機看過來:“怎麽弄這麽……”久。
話沒說完,他自己頓住了。
葉西杳沒想過邢恕會等他,趕緊過去:“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在外面。久等了,我們現在回去吧。”
“不急。”邢恕的目光落在他臉上,片刻後,不冷不熱地說了句,“剪得不錯,去吃飯吧。”
他後面幾個字說得很快,葉西杳隻注意到後半句,看了一眼時間說:“我不餓,要不我先回公司,邢總你……”
“我餓。”邢恕的話分明是不容拒絕,但語氣難得很溫和,“陪我吃。”
葉西杳猶豫了一下,最終答應了下來。但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我們遲到一次,扣多少錢呀?”
“……”邢恕揉著眉心開始胡說八道,“陪領導吃飯算你加班,不扣錢。”
沒想到葉西杳還得寸進尺起來了,問他:“加班費怎麽算呢?”
邢恕:“?”
葉西杳笑起來:“我逗你的。”
“你膽子不小。”
邢恕低頭看著他,本是打算告訴葉西杳,過去二十八年敢逗他的人都死定了。卻在觸及那雙笑眼時,忘了自己要說什麽。
他最終只是伸出手,幫葉西杳勾起一小縷掛在卷翹睫毛上的發絲,問,“想吃什麽。”
葉西杳呆在原地,張了張嘴,半天沒說話。
邢恕:“?”
他又打趣:“喜歡喝風?”
葉西杳回了神,突然感慨了一句:“邢總,你是個很溫柔的人呢。”
說完,大概自己也覺得這句話很做作,於是紅著耳朵往商場樓上跑去,說,“我先去給領導探探路昂!”
留在原地的邢恕也有點傻了。
他慢騰騰掏出手機,莫名其妙地拎出通訊錄裡聯系最多的駱以極,發了一條消息:【問你個事。】
駱以極回的也快,大概以為是任務的事情,緊迫感十足:【怎麽,是不是遇到什麽問題?】
邢恕沒解釋,直接幾個字甩過去:【我溫柔?】
這次,駱以極沒回消息。
一直到邢恕後來和葉西杳找了個餐廳坐進去,才收到了駱以極的回信。
當時葉西杳正在點餐,邢恕便趁他沒注意,拿出了手機看了一眼。
駱以極:【邢恕,這麽多年我自問和你交情過硬,我們之間應該不存在什麽隔閡吧?你有什麽不滿可以直接說,不用拐彎抹角試探我。是,沒錯,最近聯盟的確有很多人投訴你行事粗魯,作風蠻橫,為人霸道,但我已經全部駁回了。你為聯盟做了那麽多事,就算性格爛點又怎麽了?!】
邢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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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坐在靠窗的位置,葉西杳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對面的電玩遊樂城。
門口擺著用以吸引年輕人的娃娃機。
葉西杳有一點點心動。
他已經很久沒有買過玩偶了。
對葉西杳而言,玩偶並不是一種玩具,而是他的“朋友”。以前他就喜歡收集那些東西,大大小小的玩偶公仔塞滿了家,就像是擁有了很多很多朋友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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