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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萬惡淵老大那些年_李溫酒【完結】》第165章 番外 萬惡淵(四)
第165章 番外 萬惡淵(四)

“就這些了,其他的賬目齊六在管,應該也沒甚問題,不過這幾日還是有不少修士試圖越過萬惡淵的邊界。”風嶺近幾日萬惡淵邊界狀況的文書遞了過去,仔細觀察著站在面前的男人,對方翻閱文書的速度很快,看似沒有認真翻閱,實際上裏面每一條細則對方都看得很清楚。

天麓山混亂後,修道界也就平和了幾日,萬惡淵的崛起以及風嶺等人大肆擴張的行為還是引起了修道界其他勢力的聯合抵抗,這些人表面上不敢跟萬惡淵正面對抗,實則暗地裏一直在萬惡淵的邊界找麻煩,風嶺為了自家老大往後暢遊東寰四界的計劃,早就把目標鎖定了在北界跟東界,尤其是離得最近的東界,成為了萬惡淵陣師們的首要目標。

大肆建立傳送陣廣收傳送費的事,涉及到了太多利益了。

這件事被顧七知道了之後,先是給風嶺一張那些勢力的情報圖,後是賣了東界尹家一個方便,讓萬惡淵跟尹家做了個不錯的交易,將萬惡淵的傳送點佈置到尹家的範圍裏。而那些暗搓搓想搞事的勢力,還沒弄出點動靜,就被萬惡淵坑了回去,損失慘重不說,還丟了幾筆傳送陣生意。

一次之後,顧七就說往後再出現這些事,可以交由他處理。

陣師們搞陣可以,也習慣用武力解決問題。彎彎繞繞的東西確實不懂,鬼主近期又是一個記不住事的主,墨獸跟不見神明是主戰方,天天就想著擴張萬惡淵的勢力,齊六整天想著錢,細數下來整個萬惡淵裏最擅長處理這事只有顧七了。

就連向來跟顧七不對付的墨獸,竟然也漸漸鬆口,放在以往風嶺要是去找顧七,墨獸第一個撂攤子不幹。

後來風嶺才知道,顧七某次去顧家回來,回來的時候帶了點特殊的異果,那東西是萬惡淵沒有的,味道格外奇特,偏偏正中了墨獸的口味。清心寡欲了數千年的墨獸已經很少吃到那種類似上古的味道,也不知道顧七是在哪找到的,在食物與對抗中選擇了平衡。

“還有人買通鬼修,想要進來萬惡淵裏探聽情況的。”風嶺心想著那些鬼修真不怕事,替人辦事進來第一時間就會被不見神明發現,整座淵裏的霧氣難不成是擺設的,誰心懷惡念,不見神明護爹的性格第一時間就把鬼揍得半死,若非風嶺及時趕到,那鬼修早就成了不見神明的加餐,“也不想萬惡淵是那麽容易滲透的地方嗎,還想往裏放探子。”

顧七將所有的文書看完,對風嶺的聲音也只是簡單地應了句:“他們不會再放的,試探過多,不利反而是他們。”

兩人站在小院的外邊,男人身上只穿了一件外衣,身上的傷口在這幾月休養已經好得差不多,但還剩下一些無法癒合的妖痕。但這些傷勢對他而言似乎沒有任何影響,與風嶺說話的時候,他的餘光越過窗沿看向屋內木塌上的人,那雙湛藍的妖瞳奇異,無驚無瀾中好像只放得進一個人。

風嶺擅觀察,自然知道他在看的誰。

鬼主周圍的鬼氣平衡了很多,脾性也安靜下來,正捏著棋子與奚雲平對弈。

兩人的棋盤也非尋常,用的是陣法圖做弈圖,說是下棋,更像是在推敲陣法。這像是一下戳中了宿聿的興致,鮮少暴露興趣愛好的他,第一次接觸到弈圖,就跟奚雲平下了整整一日。

下棋也是好事,風嶺想到數日前孟盟主與玄羽莊的人來造訪,所帶的好禮都是酒,那些酒就這麽放在了鬼主的院子裏。

當時顧七正好是每月一次例行前往陽龍墓,恰巧不在。

段胤又是好酒之人,擺著好酒哪有不喝的道理,更還有其他萬寶殿的寶器,一衆器靈慫恿帶上鬼主,完全忘了鬼主剛清醒時的喝醉酒的事,就那麽把孟開元等人送的酒喝光了,所以等到顧七回來的時候,整個院子一片狼藉,也不知道孟開元的酒是什麽酒,反正那次後鬼主醉了整整三天,段胤被不允許進入院子三天,清醒後收藏的酒幾乎都沒了。

這些事情發生得悄無聲息,要不是某次風嶺例行看護萬惡淵裏的陣法,都沒發現埋酒地方沒來得清理幹淨的細微劍痕。

能在刀尊眼皮底下藏酒的人,整個萬惡淵就只剩下一個了。

這一經留神,風嶺開始留意顧少主的日常舉止,說來顧少主也沉悶少語,據某位喝醉酒的顧二當家曾酒後失言與刀尊談及其幼時,說他剛學會走路就會拿劍,放著顧家的機關術不感興趣,倒是把整個天機閣內所有的劍譜看完了。

從小就是一個劍癡,長大後多了其他事情,因著天麓山開始斬妖除魔,出入各處秘境。

顧七是他的化名,因為家中同輩排行第七,就一直被親友稱呼顧七,稱呼少見,乃至外人都不清楚這曾是小名的化名。顧家人很久之前都覺得這輩子只能與劍作伴,無欲無求……乃至風嶺初識顧七的時候,都覺得這個劍修不好相處,這段時間劍修雷厲風行地去處理萬惡淵的事情更是加深了這一印象。

外人只說顧少主擅劍,但他未曾展露的手腕,似乎更加令人忌憚。

尤其那些從萬寶殿出來的器靈,對他的態度也頗為尊敬,這讓風嶺下意識地對顧七的警惕性更高,眼下鬼主狀態不清,作為一個忠實的下屬,哪怕顧七是鬼主未婚夫,信任可以有,但是該有警惕也得有。

偏偏這個男人,真的挑不出一點問題,保持著良好的分寸,生活單調只剩練劍與閑雜瑣事,他只管萬惡淵的安穩與外敵。除此之外,賺錢擴張什麽的都不管,甚至有時候利益都擺在眼前,他看也不看,有這樣手腕的人,但凡有點歪心思,都是一個極難對付的人。

若說真的有點特殊的東西,就是這人最近喜歡研究各種各樣的奇珍異果,那些奇珍異果對養魂特別有益,墨獸所吃的異果就是顧七外出時帶回來的。那些異果經由徐天寧查探過沒問題後,就被顧七拿去釀制果酒,釀制完後酒壇子就埋在鬼主門前的陰樹下……果酒那點酒性可以說得上沒有,給誰釀的似乎一眼就能看明白。

劍修常拿在身邊的酒葫蘆裏都裝了江行風特製的藥酒,時常被鬼主拿在手裏。

這種非常小的細節,風嶺一觀察,就能見到很多——

比如鬼主曬完日光睡著的時候,練劍結束的劍修也未走遠,就靜靜地坐在那。

看似枯坐,可仔細看的時候男人的眼裏只剩下一個人,仿佛陪伴就是一件很尋常,且不值一提的事情。

“還有其他事情嗎?”顧七問。

風嶺回過神,他看了眼顧七的神色,咳了一聲道:“沒了,就是顧夫人這幾日說要來一趟。”

聽到巫雲月要來,顧七捏了捏眉心:“好。”

魔道的事情結束後,巫雲月漸漸沒有再管顧家的事情,她近期非常喜歡去陽龍墓那邊的萬惡淵,自從發現玄玉棺中宿驚嵐體內誕生生機後,她每天都要去萬寶殿見一次人,漸漸地與沉虛葫成為了好友,有時候提及宿驚嵐,有時候會聽沉虛葫說千年前的瑣事。

兩人閑適時散步,偶爾就會來南界一趟。

前陣子萬惡淵裏有點亂,顧岩擔心巫雲月來了不小心磕碰到什麽,就沒讓人過來。這段時間宿聿的鬼氣漸漸穩定下來,她就時常過來這邊待幾日。兩人初見,記憶混亂的宿聿對巫雲月有所警惕,巫雲月來時有所準備,特意將顧七幼時的留影石帶過來,留影石裏年幼的顧七學劍的畫面,就這樣吸引了宿聿的注意力。

顧七自己都沒預料到幼年時的自己還留下這種東西,但宿聿顯然對那些留影石感興趣,好幾次看完了,都要對著顧七的臉比對小時候的模樣,就像他剛清醒的時候比對現在的顧七與千年前的裴觀一,迷糊也帶著一點認真的審視。

巫雲月卻在靠近時注意到宿聿手腕裏那道蜿蜒的花契,盛開的花蕾格外矚目,作為布下命契的人,她深知到這道花契代表著什麽。宿聿的通靈軀已然全毀了,花契原先是布在肉|體身軀上,與神魂的幹系沒那麽深,以宿聿的能力在通靈軀毀時想要驅逐掉這道花契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可偏偏這道花契留下來了……還逐漸長成了最完美的模樣。

所以她多次看向顧七的時候,眼神裏都有點意味不明,隔天就讓顧二當家送了很多補藥過來,還送了不見神明與墨獸幾件新作的衣裳。

不見神明身上所有的衣服都是幻化出來的,第一次收到一份這樣特殊的禮物,哪怕衣服上靈氣很弱,他卻像是如獲珍寶,一連半個月都穿著那件衣服在外邊晃悠,逢鬼見面都要展示他的新衣裳。

墨獸成為鎮山獸後也沒享受過穿衣裳的體驗,巫雲月送的衣裳都是根據修道界流行的獸衣裁制的,上面還連繡著顧家天機閣打造出來的機關鈴鐺,在不見神明穿著衣裳滿山晃悠的時候,它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穿著鈴鐺跑了一趟齊家,在小人參的面前繞了八百個圈展示身上的鈴鐺,完事還要炫耀自己的鈴鐺是巫雲月親手做的,比某飯桶千金買來的東西比不了。

彼時小人參神智初成,被墨獸炫耀完了,轉頭就朝著齊家小少爺齊衍嗷嗷叫喚。

小少爺這輩子哪能輸給別人,小人參說要,他馬上就安排鍛造跟刺繡的老師上門,硬生生地給自己學了一門技藝。據聞蒼雪宗的前宿家少主宿弈某次路過南界上門探訪的時候,見到齊衍五花八門地拿著繡針,最後出門的時候有點恍惚,似乎對禦獸師的精神狀態感覺到了害怕。

後來這件事被墨獸當成暗示在宿聿面前說,彼時勉強終於記住墨獸的宿聿只是瞥了它一眼:“再說吧。”

隔天沉雨瞳就上門了,帶著一盒匆忙打造的針器遞給了墨獸,語重心長道:“老大說了,成熟的鎮山獸,都要學會自給自足。”

巫雲月要來是常事,墨獸與不見神明都比顧七先知道這件事,風嶺把該說的事情說了,扭頭就忙著去搞他的陣法大業去了。風嶺一走,屋外就變得安靜下來,只剩下屋裏對著陣法研究的宿聿,奚雲平恢複後每天都要去醫廬療傷,見顧七忙完回來,繼而準備去徐天寧那,跟顧七說聲告辭。

“身體近期如何了?”顧七問。

“托天寧的福,坐化的影響幾乎沒有了……”奚雲平偏頭看向身後還對著陣法研究的人,“過幾日要跟沉虛出去一趟。”

等宿聿回過神來時,奚雲平已經走了。

顧七簡單說了他去醫廬,宿聿只是哦了一聲,低頭繼續研究陣法。

陣法幾乎是調動宿聿興趣的所在,特別是後世的陣法,對於記憶殘缺的人來說是沒有見過的東西,所以每次有新奇的陣法時,宿聿都能看很久很久。顧七早就習慣,也會托其他人帶點陣法術回來給他看,喜歡看陣法,總比帶著那樣的眼神好。

記憶沒穩定下來的時候,顧七看到最多的是宿聿那雙眼睛,有點落寞,有點奇怪,更多的是帶著警惕與鋒利。

這些狀態會被段胤等人察覺,在其他人的緩和下變成輕快,漸漸化解掉那點陌生……可在熱鬧之外,更多的還有少年眼底的沉默與冷靜。

一如最開始幾天清醒時,面對變成器靈的段胤,他眼底的情緒會浮現驚愕,似乎沒想到段胤會出現在他的面前,但等到他理清這段記憶的時候,情緒會轉而漠然,會花很長時間去看那把殘損的奔雷刀,看著一道又一道的裂痕,沉默的時間會多於與人說話。

其他鬼以為他沒清醒,但顧七能注意到他眼神裏情緒,如同見到奚雲平發白的鬢角,他像是遊離在熱鬧之外,眷戀又不甘的看著這些人。那是沒有千年記憶狀態下的宿聿,對於他而言一切就好像做夢,會讓他質疑是幻象,最後不甘地承認這是現實。

千年前裴觀一被困妖劍時所沒看到的宿聿,就好像突然間出現在他的面前,收起那對外的鋒利,靜靜地接受著這恍若幻境的意外,卻又不甘,好幾次宿聿從睡夢中起來,會突然地問起他,問師兄的臉為什麽會不一樣。

得到回答後,是長久的沉默,最後才簡單地說一句:是這樣啊……

千年前的宿聿眷戀所有如幻夢的過往,卻不甘沒有成功挽救,以至於他人變成器靈,奚雲平消耗命數,裴觀一變成如今這般模樣。

這會讓顧七想到很多歲月前的天虛劍門,那在長輩注視下的稚童,也是用著那樣的眼神,一點點地接受陌生世界。

顧七沒辦法去多做什麽,只能在宿聿與萬寶殿其他師長同門說話時安靜看著他,在宿聿熟睡的時候用驚雷劍氣緩解他時不時的夢魘,每日把新雕的木雕放在了宿聿可見的地方,一點點地去創造一個能給他安全感的環境。

所以顧七有時候看到宿聿記起墨獸,會跟墨獸開玩笑時,會沉浸在陣法中時,他覺得這才是好的。

這是如釋重負後的將來,不必在患得患失中反複去記憶,一切塵埃落定。

“師兄看什麽?”宿聿忽然道。

顧七回過神,啞聲失笑,如實道:“走神了。”

外面的日光漸漸西斜,透過陰木縫隙照了進來,在宿聿的衣服,旁邊案桌上留下斑駁的光影。

風聲平緩而安靜,顧七看著坐在面前的少年,此時他正低頭地看著奚雲平留下的陣紋,這樣的陣紋於他而言沒有太多的難處,新制的陣法盤上更多的是他在變更陣紋,在奚雲平的基礎上縮減陣紋,將陣法改得更精深。

這是一千多年前宿聿遊歷東寰的時候會做的事情,那時自信又張揚,他每一個動作,顧七都能知道他想到了哪。

記憶有時候是個很神奇的東西,會讓他這麽清楚地看懂一個人。

從細微動作跟神情裏,猜出所愛之人在想什麽,描摹出他的痕跡。

巴掌大的木頭漸漸鐫刻上人的面孔,顧七垂目雕刻,將苦思冥想的模樣一點點刻在木頭上。

卻不知他在雕刻的時候,坐在另一邊的少年早已無心陣法,在日光間隙中悄悄地擡眼看他,看他垂眼認真的臉,看他頸側沒有消散的獸鱗,看那只厚實滿是劍繭的手……一雙越來越明澈的靈眼裏,倒映著另一個人面孔,像是注視了很久很久,將他留在眼睛裏,也留在長久的記憶裏,不會忘,也不願忘。

陣法刻盤上沒有新落的動靜,木雕上的臉刻了一半。

顧七去看對方的時候,看到少年懶散地坐著,單手托著臉,兩人間隔著小小的案桌,不知道看了他多久。

只是晃神間,那微微眯起來的眼睛,沒有落寞,沒有孤獨,格外漂亮。

思量中帶著很久沒見過的慵懶與閑適。

“師兄刻完了嗎?”

聲音隨性且自然,仿佛無數次裴觀一從練劍峰回來,走上那條通往家的山階,見到院裏窗沿邊稍稍亮起的燭光。少年拿著卷軸,宛若聽到動靜回過神來,透過窗臺,遠遠地問了一句——

‘師兄回來了?’

那是既往數日,從幼時到長大,無數次熟稔的問候。

在只有兩個人的那處小院裏,等著彼此的歸家……一晃經年,顧七再次聽到。

回來了。

清風和煦,刻一半的木雕被放在了一邊。

顧七探身過去的時候,宿聿先一步碰到了他的手,摸上了熟悉的劍繭,第一次在南塢山初見的時候,他就覺得這個人指間的劍繭格外明顯,在觸碰中帶給他更熟悉的感覺,在很久之後才恍然大悟,那時自小到大被他碰過無數次的手。

摸過他的頭,牽過他的手,手把手教過他練劍……到後來送給他一本本陣書,無數次在他貪飲的時候拿走過那烈酒的葫蘆。一點點接觸裏,都有他的痕跡,乃至在記憶深處,這個人站在夜色下等他,手裏抱著劍,指腹一點點摩挲著踏雪劍鞘上的陣痕。

沒有記起的東西,在這段時間漫長的回憶裏,斷斷續續地補充完整。

丹田裏的靈眼悄無聲息地退去,也帶走了宿聿最後一分掩飾,完整地補充了所有,了卻遺憾。

他說道:“師兄退步了,酒沒有以前甜。”

葫蘆裏的果酒,少了幾分甜,多了幾分甘澀。

十指相扣的時候,兩人的距離更進一步拉近,宿聿擡頭的時候碰到了顧七的下巴,緊隨而來的是男人的親吻。

無聲的接觸短暫又漫長,他們從窗邊的案桌轉移到了更裏的床榻。

人落在床榻上時,顧七碰到枕頭底下壓著的東西,一本本小書僅有巴掌大小,是萬惡淵鬼修從凡間拿來的小人書。他早就忘記這些書,以為早就被不見神明帶走,不知何時出現在屋內角落,還被藏在了隱秘的地方。

“什麽時候想起來的?”

“沒有很久。”

少年的眼睛帶著一絲狡黠,是許久沒有見過的模樣。

白發散在睡枕旁邊,橘色的光影落進來,有種明明滅滅的虛幻感,令得那雙眼睛變得格外漂亮,衣物敞開手腕處,花契漂亮有帶著幾分深紅的欲色。

“會藏事了。”

“你也藏了,我那時候看到了師兄的尾巴……”

顧七俯身去親他,落在那雙眼睛上,沒有磕破的血腥,沒有醉酒的朦朧,這好像是他們第一次這樣去靠近彼此。

無師自通地去接近,從眼角到唇角,他們在落日的餘暉中親吻彼此。

密密麻麻地記載著修士猜測的萬惡淵鬼主與顧家少主那點密事,書冊的邊角隱隱有泛皺的痕跡,很顯然早就被人翻過了,還不知道翻了多久……除了舊書,還有一本他從沒見過的新書,被風吹過的時候,書頁露出嶄新的一頁。

顧七眼神餘光落在那點旖旎上,一伸手蓋住了那點東西。

聲音斷斷續續裏,衣物從肩落下,宿聿問他算少年相識,還是相殺相識。

……

寂靜的屋裏到處擺放著木雕,窗臺上的兔子與葫蘆,案桌棋盒裏的木棋與棋盤,高處用細線串起的木鳥與風鈴。

時間長久,這個屋裏不知何時擺放了這麽多東西,一點點地填充不太寬敞的地方,從觸碰到靠近,漸漸有了另一個人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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