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自己疏忽了。
在出手的時候,就該想到他們不會放過他的。
沒能一擊斃命,就該承受失敗的代價。
只是顧惟唯獨想不明白的是,如果顧思齊是宋衍的朋友,怎會認定將自己嫁給宋衍,就是對他的折磨報復呢?
到底是顧思齊看錯了宋衍,還是……
顧惟閉上眼睛,唇角浮現一抹涼意,無論如何,既然自己還活著,就不會放過他們。
誰讓,他是個該死的孽種呢。
如果宋衍知道他內心真正的模樣,大概,也不會這樣喜歡他了吧。
“少夫人,胭脂鋪到了。”仆從恭聲道。
顧惟彎腰緩緩從馬車上走下來,仆從立刻上前給他披上狐裘。
胭脂鋪老板一看是宋府的馬車,還以為是宋衍又帶相好的來了,誰知一看馬車上下來的男人,頓時失神的站在原地。
這,這也未免太好看了。
這是宋少爺新的相
好嗎?
顧惟身後仆從上前一步,呵斥道:“發什麽呆呢!這是我們少夫人。”
掌櫃驀地回過神,心中恍然,原來這就是傳說中,令宋衍一見鍾情的顧大少爺?果,果然不同凡響,和那些庸脂俗粉不可同日而語……
掌櫃恭敬的迎著顧惟進了鋪子,討好的問:“少夫人喜歡什麽樣的?我們這應有盡有,定能讓您滿意而歸。”
他們家是宿明城最大的胭脂鋪,胭脂水粉種類繁多,掌櫃悄悄瞅了眼顧惟,但以顧惟的這般姿容,實乃任何胭脂都配不上,只怕還會汙了這神仙般的容顏。
沒想到顧大少爺這般絕世之姿,竟願為了宋衍那等紈絝打扮自己,真是……好好的美人怎麽就瞎了眼睛呢。
心裡吐槽歸吐槽,掌櫃還是有職業操守的,不能得罪金-主,因此很是殷勤的介紹:“這是我們剛到貨的一批口脂,足足有十八種顏色,而且十分滋潤,正是適合這冬日用呢。”
顧惟淡淡一眼掃過,繼續往前走。
但凡顧惟多看了一眼的,掌櫃的都要講解幾句。
最後,顧惟停在了一個胭脂架子跟前,架子上一盒盒胭脂精美華貴,盒子上還雕刻著繁瑣的花紋。
掌櫃上前道:“少夫人真有眼光,這些胭脂的用料可極為講究,用水犀花的花瓣染色,色澤持久豔麗又獨特,很是受城中女子們歡迎,而且因為材料難得稀少,價格稍微昂貴一些,用出去也很是有面子的。”
稀少就是昂貴的代名詞,城中富貴人家的女眷,都喜歡用水犀花做的胭脂。
顧惟伸手拿了一盒胭脂,用指尖沾染了一點,眯起眼睛對著陽光看了看,然後低頭送往自己的唇邊……
掌櫃的大驚失色,一把按住顧惟的手!
顧惟側眸看去。
掌櫃連忙松開手,訕笑著解釋:“水犀花有毒性,萬不可用在唇上,但用在臉上無事。”
顧惟定定看了掌櫃片刻,緩緩啟唇道:“我知道了,每種顏色都拿一盒吧。”
掌櫃的驚喜過望,不愧是宋府的少夫人,真是財大氣粗啊!
這一單生意抵得上半個月了!
就在此時。
郭俊倫摟著一個花枝招展的姑娘走進胭
脂鋪,邊走邊對姑娘笑:“今日看中什麽隨便拿,本少爺買單。”
姑娘笑著:“這是郭少你說的,可不能反悔了哦。”
郭俊倫昂首挺胸道:“我答應你的事情,什麽時候反悔過——”
他話說到一半,面對鋪子內的方向,倏的看直了眼睛,然後一把推開了懷裡的姑娘,快步走了進去。
姑娘猝不及防的被推開,差點摔了一跤,看著郭俊倫的背影,狠狠的啐了一口,什麽玩意兒敢戲弄老娘!
正要上前找郭俊倫理論,卻不想一眼看到了內間的男人,頓時臉上泛起一絲紅暈來,這,這,這……怎麽會有這麽好看的男人。
再看郭俊倫,真是令人作嘔,虧了她忍呢!
顧惟漫不經心的點了幾樣胭脂,正準備離開,卻忽的被一個男人迎面攔住,對方比他要矮上一個腦袋,但是腰圍卻胖了不止一圈,站在顧惟面前如同一個胖水桶。
衣著華麗的胖水桶衝他露出個色-眯-眯的笑容:“小兄弟也是來買胭脂嗎?看中了什麽?為兄來給你參考參考?不瞞你說,為兄對胭脂很有一番研究的……”
說著就要去拉顧惟的手。
顧惟不著痕跡的往後退了一步,眼底深處是幽黑之色,隱含一絲戾氣和不耐。
一旁仆從連忙上前阻攔道:“郭少爺郭少爺,這是我們宋府的少夫人,您失禮了。”
郭俊倫看了一眼那個仆從,想了想,終於想起這是宋衍府上的,難道眼前這個美人兒,就是宋衍的新婚妻子顧惟?
想到這裡,如同一盆冷水兜頭而下,郭俊倫終於冷靜了下來,依依不舍的打量著顧惟。
這樣一副勾魂奪魄的模樣兒,難怪把宋衍迷的七葷八素,門都不出了,要是他有這樣的美人兒,也是夜夜溫柔鄉啊!不知該有多蝕骨銷魂。
雖然委實心癢難耐,可這是宋衍的妻子……
郭俊倫內心劇烈掙扎。
這時他忽的想起前些天,宋衍和顧思齊在蘭倚閣爭鋒相對的事兒,兩人明顯是鬧翻了,外面都說宋衍根本不把顧惟當回事,都成了親家了,卻和小舅子鬧的這麽難堪,絲毫不顧忌新婦的臉面,若是這麽說的話……宋衍應該也沒多在意顧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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