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二十年前,君上親口下的命令。
伏焱霍然抽-出了魔刀。
顧惟神色微變,寒聲開口:“你這是做什麽?”
伏焱神色謙卑,語氣恭敬:“屬下奉命而來,如今時機已到——”
“君上,得罪了。”
顧惟不敢置信的看著他,緩緩的低下頭。
魔刀直接貫穿了他的胸口。
………………
宋衍在宋德遠那邊待了很久,商議好明日搬家的事宜,等回到院落時已近黃昏。
關於和離書的事情……
他也該和顧惟說一下了。
宋衍心情沉重推開房門,但屋中空蕩蕩的,根本沒有顧惟的身影,顧惟去哪裡了?
宋衍皺眉喚來彩裳:“你可看到顧惟了?”
彩裳搖搖頭,她又問了其他的丫鬟,都沒人有見到。
宋衍一間間的房子尋找,來到書房的時候,看到紅木箱子敞開放在桌上,宋衍心頭一跳,快步走過去一看。
只見箱子中的金子絲毫未動,唯獨少了那封自己寫的和離書。
這一瞬間,強烈的不安席卷了宋衍。
他還沒有來得及親自和顧惟說這件事,本打算好好的商量,不論顧惟願不願意離開,和離書交給他只是個保障,自己是想要給他自-由,並不是要趕他走的意思。
卻不想顧惟自己先發現了和離書,該不會以為自己是要拋棄他吧?
宋衍神色凝重的喚來彩裳:“立刻讓家裡人都出去找顧惟!”
彩裳愣愣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看宋衍神色這般嚴厲,連忙將這件事吩咐了下去。
宋衍匆忙的就出了門。
一出門,才發現外面熱鬧非常。
仿佛什麽慶典剛剛結束一般。
他終於想起來,距離扶州之戰整整二十年了,二十年前的今日,仙主宗朝山大戰魔君寂無歸,此後魔君寂無歸閉關不出,換來這二十年太平,所以每年的這個日子,凡間的人們都會舉辦慶典。
可是宋衍根本無心觀賞。
雖然心中焦急不已,但他依然冷靜思索。
顧惟孤身一人離開這裡,肯定不會往熱鬧的地方去,也許會出城,對,他也許會出城離開這裡,宋衍立刻往城門方向跑去。
希望還來得及。
希望顧惟還沒走。
至少讓他再見顧惟一面,好好的說清楚,而不是就這樣分開……
宋衍就這樣跑啊跑啊,氣喘籲籲。
天色暗了下來。
細雨飄落。
漸漸地細雨變成了大雨,雨珠嘩啦啦砸落在地上,濺
起了水花,宋衍顧不得被淋濕了,他隻想趕緊找到顧惟,顧惟一個人出門萬一遇到意外怎麽辦……
萬一……
宋衍霍然停住腳步,死死的看著前方。
一個人影倒在地上,鮮血順著雨水蔓延。
將地面染成了紅色。
鮮豔刺目。
宋衍的腳步像是灌了鉛般,他忽然害怕了,不敢過去了。
可是,顧惟就在眼前啊……
你怎麽可以,把他就這樣留在那裡。
宋衍的胸腔劇烈的起伏著,他狠狠的閉了閉眼,然後抬起腳步,一步步走過去。
終於走到了顧惟的面前。
他跪在地上,將顧惟的身軀攬入自己懷中。
男子緊緊閉著雙眼,雨水流過蒼白面容,眼睫下陰影如翼,他安靜的像是睡著了,只是胸口一個血洞,潺潺往外冒著鮮血……
傷口上還有黑氣繚繞未散,這是魔族特有的氣息。
是魔族。
殺了顧惟。
宋衍怔怔的抱著顧惟,大腦一片空白,無措的像個孩子,忽然,他視線緩緩的下-移,他看到顧惟的手中,還死死攥著半封染血的和離書……
這一刻,鋪天蓋地的窒息感傳來,讓他一瞬間幾乎無法呼吸。
遲來的鈍痛襲遍全身。
都是他的錯,如果不是他的和離書,顧惟不會獨自離開,也就不會被魔族所害。
是他害了顧惟……
宋衍就這樣抱著顧惟,一動不動。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緩慢而僵硬的轉動了一下脖子,顫抖著,從懷中掏出宗曜給他的傳訊玉符……
他將指尖送到了唇邊,咬了好幾下,才咬破了手指,將血滴在了玉符之上。
玉符閃爍了一下光芒。
時間流逝。
遙遠的慶祝聲漸漸地散了,雨也停了,明月高懸。
終於,一道流光降落在他的面前。
宗曜知道宋衍如果沒有重要的事,絕不會動用傳訊玉符,所以接到消息的那一刻,就丟下所有事情禦劍而來。
卻不想看到的是這樣一副景象。
宋衍跪坐在地上,濕漉漉的發
絲貼在臉上,神色狼狽又不堪,抱著顧惟的屍體一動不動,像是一具麻木的軀殼,那雙眼睛中是迷茫無措。
宗曜頓時放輕了呼吸,唯恐驚擾了對方。
許久。
宋衍緩緩轉過頭,啞聲開口。
“你可以找出,殺死他的凶手嗎?”
宗曜視線掃過顧惟的屍體,遲疑片刻,點了點頭。
他手中出現了一個銅鈴樣的法器。
宗曜道:“這是無音鈴,殺死顧惟的魔族實力不凡,所以這麽久了還有魔氣殘留,無音鈴可以吸納這一縷魔氣,日後若是遇到了魔氣的主人,則可以產生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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