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殷鶴也在綠柏蟲的預警忽然停下時看到了危險的來源。
——一個渾身是血,躺倒在草叢之中的劍修!
欸?
這是哪個倒霉蛋?
因為進入劍塚的都是懸劍峰弟子,殷鶴很快猜出來是有人受傷了倒在這兒,只是也不知道是誰。
他皺眉走過去用劍柄撥開對方身上的樹葉,卻突然睜大眼睛。
秦鏡之?
居然是他!
這人怎麽這麽狼狽了?
秦鏡之還穿著來時的那一身玄色劍袍,只是這時候劍袍之下已經全是血了,就連臉上也有一道深可見骨的鞭傷。
殷鶴:……
誰敢這麽對懸劍峰首席啊,這可是未來的九仙尊之一啊!
殷鶴都驚呆了。
地上的人呼吸微弱,這時候連有人來了都沒有發覺,要是附近有其他同門弟子在殷鶴才懶得管他,但是此時這裡只有他們兩個,方圓百裡連個人影都沒有。
殷鶴嘗試著發傳音符發不出去後撇了撇嘴,還是彎腰將人扶了起來。只是在觸碰秦鏡之的時候,他立刻用靈力包裹住了自己,擔心對方身上的血蹭髒他衣服。
“系統先生,秦鏡之這傷難道是試煉裡弄出來的?”
他以為其他試煉不會那麽恐怖呢,現在看來各有各的危險,秦鏡之都能成這樣。他打了個寒顫搖了搖頭,慶幸系統先生一直在他身邊。
謝棄雲看了眼秦鏡之,看到對方神志不清,此時深陷噩夢之中時皺了下眉,不過好在他此時已經收服了凌風劍意,倒也算是險勝。
他沒有多言,只是淡淡應了一聲,解釋道:
“凌風劍塚中多是幻術。”
幻術……殷鶴微微有些好奇,不過一看秦鏡之的樣子就立刻壓下了心思,要是他中了幻術也不知道會怎樣呢。
算了算了,還是先把人弄出去吧。
他抬著血人一路走,稍微遠離了些剛才的草叢之後才一把把人扔下,甩了甩手腕。
真是沉死了,吐槽了一句,殷鶴不滿地給秦鏡之喂了顆療傷的丹藥,這才走到一旁休息。他可沒忘記自己來空地這邊主要目的是為了休息,找秦鏡之只是順帶而已。
在殷鶴躺倒在另一邊乾淨地草叢中時,被喂了療傷丹的秦鏡之眉頭緊皺著,微微動了動。他神志一直深陷在噩夢之中無法醒來,只是身體下意識地防禦才叫他一路廝殺走到這兒,將那些不長眼的劍意壓下。
在殷鶴過來之前便有一道劍意出了劍塚想要吞噬他,被秦鏡之身體自動解決,只是卻也深受重傷,意識更加渙散。
秦鏡之在噩夢之中掙扎的身體本不應該毫無防備,只是在一瞬間他卻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這個聲音很熟悉……
身上的氣息也很溫暖……腦海中閃過一個個混亂的片段,在殷鶴走過來時秦鏡之詭異的在混沌中沒有反抗,任由對方將他帶走。
在失去意識之前唯一想的是——或許自己認識這個人也不一定,畢竟他對對方好像並無防備。
這對他這樣生性謹慎的人來說簡直是奇跡。
不知過了多久,洶湧的幻境再次席卷吞噬他的神志,叫秦鏡之表情漸漸地痛苦了起來……
殷鶴沒看到草叢裡人的神色,獨自坐在另一邊將錢幣拋上去再次佔卜了一遍,確定方向之後才繼續休息。
嗯,一天半時間,從這裡出去走到出口應該來得及。他點了點頭,放心的靠在了樹上,小小的閉目養神了會兒。
在休息期間殷鶴一直防備著四周,好在也許是秦鏡之身上的血腥味太衝了,那些詭異的樹木怪鳥也沒有再過來。
他呼吸放緩算是睡了一覺,到了下午時再次醒來撐著劍剛準備離開,卻忽然想起了什麽看過去。
秦鏡之那廝不會死了吧,怎麽這會兒沒動靜了?
剛剛睜開眼時他好像沒聽見什麽呼吸聲,本著算是同門弟子秦鏡之死了他勉強給對方收一下屍的想法,殷鶴還是轉過去看了眼。卻見地上滿身是血的人在療傷丹的作用下臉色漸漸好轉了些。
嗯?好這麽快?
虧他還以為秦鏡之不行了呢。
他伸手在對方鼻息間剛想探一下,卻忽然被人一把抓住了手。
地上躺著的人忽然睜開眼睛,居然自己醒了過來!
殷鶴尷尬的輕咳了一聲,若無其事的準備收回手,只是卻沒想到秦鏡之居然死活不松手。
“有病啊!”
“再不松開我動手了。“
他話音剛落下,一臉蒼白的人轉過頭來,目光茫然看向他。
“你是……誰?”
嗯?殷鶴被問的猝不及防,神色微微有些古怪。
這人是真忘了還是假忘了,現在怎麽看起來傻裡傻氣的?
難道是受傷太重傷到了腦子?
腦海裡念頭一個個閃過,殷鶴仔細打量著秦鏡之神色,卻從對方面容上看不出來什麽,只能窺見秦鏡之往常平靜溫和的眼神此時遲疑無措。
殷鶴神色微頓,試探著道:“我是你父親?”
秦鏡之:……
即使是在失憶中他也覺得這個答案不對,額角抽痛了一下,他搖了搖頭:“我們長的不像。”
不用看水鏡,他都知道自己和眼前這個漂亮至極的紅衣青年不像,只是他總覺得兩人像是有什麽關系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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