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秦鏡之深思的是,據他所知山腰的洞府似乎並沒有什麽一定要搬離的理由,這兩件事聯系在一起,看起來就像是找了個借口一樣。
腦海中這個念頭冒出來,叫他微微垂下了眼,又想起了在鬼域之中忽然出現的師尊。
當真是巧合嗎?
不知怎麽的,他總覺得有些不對。
謝棄雲忽然若有所覺,在殷鶴進入洞府前淡淡看了他一眼。秦鏡之額角微微刺痛,剛才在想什麽卻是一點也想不起來了。
殷鶴來到和燕驍隔了一個山頭的新洞府,第一反應就是迅速地跑進去檢查了一遍自己的家底,雖然陳長老早就說搬過來了,但是在親眼看到所有東西都原模原樣的在那兒之後他還是松了口氣。
“不錯不錯。”
“這些家當一個都沒少。”
謝棄雲瞥了眼,發現洞府內都是一些貴重些的靈器木材之類的東西,不知道二徒弟為何這麽緊張。
察覺到系統先生的疑惑,殷鶴邊清點邊解釋道:“這些東西雖然搬不走,但是卻可以賣錢啊。”
“等到我有一天被趕出師門的時候就提前賣了這些東西跑路。”
他連以後的事情都計劃好了。
在殷鶴看來書裡他過的那麽慘,除了實力不夠之外就是沒攢到靈石,乍然被趕出去身無分文就很容易出事。但是現在從此刻做起,只要做好萬全的準備,即使有一天那些主角們以莫須有的罪名再次將他逐出去他也能過的很好。
“對了系統先生,到時候我們就去三仙島,我還沒出過海呢。”
和系統先生一起流浪應該很不錯吧,他們兩個禦劍飛行,可以走遍整個修真界!
謝棄雲聽他左一個逐出師門,右一個自力更生,不由有些頭疼,開口道:“沒有人會將你逐出師門。”
這句話篤定無比,殷鶴卻隻以為是系統先生在安慰他,搖了搖頭。
“系統先生不用安慰我,我有心理準備的。”
“逐出師門而已,不是大事,反正秦鏡之和燕驍厭惡我,師尊也不喜歡我。”
謝棄雲:……
“你怎麽知道他不喜歡你?”
他突然解釋:“據我所知劍尊已經多年沒有下過山了。”
卻在不久前救了殷鶴回來。
他語氣平淡,像是在說一個事實。
殷鶴愣了一下,倒是沒想過這個問題。
“不是路過嗎?”
所有人都以為劍尊只是路過而已,他之前也是堅信不疑的。
謝棄雲挑了下眉:“如果只是路過,你在鬼域之中的鏡像是怎麽被記錄下來的?”
殷鶴恍然大悟:“所以不是路過,師尊是特意去了趟青山鎮,這是其實對我進入劍塚的一個考驗?”
他一下子發散思維,甚至以為青山鎮就是一個隱蔽的試煉場,懸劍峰幾位長老都在暗中看著。
完全沒有懷疑到系統先生身上來。
謝棄雲沉默了一瞬,瞥了殷鶴一眼,竟也不知道該如何說。
殷鶴很快地自圓其說,構想了一套完整的流程,猜測完後感慨地拍了下手掌,像是得出了什麽至理名言一樣。
“看來考驗真是無處不在啊,在修真界中決不能懈怠!”
“系統先生,不行,我得趕快抓緊時間去練劍了,今天被耽誤了一會兒,今日的劍法還沒有練完呢。”
他說完就被激勵到,眉頭微皺,迅速地拿起劍出去,像陣風一樣風風火火。
洞府中安靜下來,正處於山巔之上的謝棄雲睜開眼睛來,就聽到了不遠處的腳步聲,知道是陳長老安排好洞府之後來找他複命。
門外長老斂目屏息,過了會兒才聽見尊上讓他“進來”的聲音。
陳長老還在想今天的事情,將燕驍到新洞府之後攔下庶務堂弟子詢問的事情稟告了一遍,便見尊上不知道在想什麽,忽然問:“你覺得本尊是什麽樣的人?”
淡淡的聲音在對面響起,陳長老耳朵動了一下,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在小心翼翼屏息了半天時忍不住抬起頭來,就對上了尊上平靜的雙眸,意識到尊上是真的在問他,不由斟酌著開口。
“尊上修為第一,劍道如淵,叫人敬仰。”
沒有人知道坐在上首的尊上修為究竟到如何地步了,甚至有人猜測劍尊已經到了大乘期,這個修真界中完全無人接觸過的境界,這才是最叫人感覺敬畏的。
陳長老說完之後還在琢磨著尊上詢問這個的用意。
謝棄雲卻搖了搖頭:“我很令人害怕嗎?”
不然二徒弟為何總是覺得他會逐他出師門?
陳長老怔了一下,不知該怎麽回答。好在尊上似乎只有閑情問這一句,並沒有需要他再回答。
陳長老不由松了口氣。
……
殷鶴完全沒有懈怠,在和系統先生說了之後就整整練了一夜,新洞府處在外出的幾位上屆弟子之間,空曠安靜,練劍也不用被打擾。
最舒服的是院子裡還有一棵玉蘭樹。
在一劍刺入風中晃下來幾朵玉蘭之後殷鶴就更喜歡這裡了,練了一晚上後累了也沒有著急回洞府,而是直接合衣躺在了樹下休息。
紅衣青年衣衫熱烈,和純白的玉蘭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殷鶴閉上眼睛,冷不丁被欺負的玉蘭樹上就掉下來了一朵蘭花落在了他額頭上,殷鶴順手拿過來遮住眼前初升的太陽,留了半隻手擋在額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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