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鶴輕嘶了一下,想到燕驍或許就在外面強行忍著沒有呼痛。
——這可是劍修榮耀的傷疤。
不行,不能表現出疼。
他可是打敗玄藺的男人!
殷鶴眼皮一跳呲牙咧嘴的走出來,連抬手都不敢,費了好半天力氣才穿好衣服,只是擦頭髮實在是沒力氣了,只能讓他隨意的披在身後這樣了。
燕驍簡直被這人磨磨唧唧的打敗了。
誰家男修洗澡這麽慢的?
忍了半天,他才忍不住在門上敲了一下。
“不會真死了吧?”
“還在就吭個聲。”
殷鶴:……
他沐個浴就咒他,當初就不應該叫燕驍幫忙!
他冷哼了一聲,眼看著燕驍門越敲越大聲還是道:“好了好了。”
催什麽催。
燕驍進來收桶的時候就看到殷鶴裝模作樣的挺直後脊,嗤笑了聲。這世家少爺還真是什麽時候都端樣子,剛沐浴完還裝的金貴。
他一伸手將房間裡的浴桶收拾了。
“要不是你上場比試贏了老子才懶得伺候你。”
一直到燕驍離開了殷鶴才微微彎下肩膀。
“呼,好險。”
差點就讓燕驍看出來他逞強了。
就他那個粗魯的樣子,要是讓燕驍知道自己一個人沐浴把傷口洗崩了,還不知道要怎麽折辱他呢,他才不會告訴對方。
等到人離開之後殷鶴才偷偷摸摸的換了個傷帶,躺回了榻上。
……
今日比試秦鏡之燕驍二人都晉級了,他晚上回來的時候本以為殷鶴的傷勢已經好多了,誰知道在回房間時想起對方過來,卻發現對方突然發燒了。
空蕩蕩的房間裡只有殷鶴一個人蒙著被子躺在榻上,臉被遮的悶紅一片。
秦鏡之叫了一聲沒聽見回應,走上前去摸了一下他額頭,隨即眉頭緊皺起來。
“發熱了。”
今天白天醫修走的時候說這幾天可能會發熱,只是秦鏡之看他白天雖然虛弱,但不像是多嚴重的樣子便也沒有多想,誰知道竟然真的在晚上發起熱來。
殷鶴也覺得很倒霉,他感覺自己白天確實沒有那麽難受啊,吃了仙品蛇藤果之後身上的劍氣更是被祛除了很多,他才敢下午沐浴的,誰知道一沐浴出來會這樣啊。
他好歹也是個結丹期的修士,居然會因為小小的沐浴受涼而發熱。
悶在被子裡的青年這時候燒的迷迷糊糊的,完全都不知道自己面前的是誰了,在秦鏡之伸手之後下意識地眉梢放松了些。
這還是第一次這個渾身是刺的師弟這麽放心他。秦鏡之心頭略微泛起些古怪的情緒,在他微微頓了一下時外面的門忽然被推開。
“殷鶴怎麽樣了?”
晚上吃飯時殷鶴沒下來,燕驍就多看了一眼,誰知道一直到現在對方還睡著。他心裡暗罵了幾句嬌氣,自己卻還是很誠實的上來打算看看。
聽見聲音,秦鏡之回過神來。
“發燒了,情況不太好。”
燕驍下意識看向榻上,果然見殷鶴燒的臉上發燙,這時候有些不悅。
“早說我幫忙非不讓,現在還燒成這樣。”
他嘴上抱怨著,卻轉過身去打算去城內醫館看看還有沒有沒關門的醫修。
秦鏡之搖了搖頭:“剛才我回來的時候見到都關門了。”
這會兒時間已經遲了,去哪裡都找不到人。
燕驍皺眉停下,煩躁不已:“讓這小廢物燒一晚上算了。”
“反正也死不了。”
在心裡對殷鶴往常的稱呼脫口而出,叫秦鏡之多看了一眼,不過他之前也並不怎麽看得起殷鶴,若不是這一次殷鶴贏了玄鐵劍妖,他也不會關注這位師弟。
底下眾人見大師兄和燕師兄去了這麽久都沒有下來不由有些疑惑。
殷鶴不會出問題了吧?昨天看著傷的還挺重的,文陸忍不住站起身來,又覺得自己擔心殷鶴的行為很奇怪,立刻克制住自己。
雖然這家夥贏了很出人意料,但是即使是這樣也還是那個討人厭的殷家子弟,他那麽關注殷鶴做什麽。
文陸心裡唾棄了一下自己,握緊了茶杯。
房間內微微有些安靜,燕驍說完之後卻有些後悔,但只是一瞬間就被他壓下去了,反正這小廢物燒迷糊了又聽不見。
而且……他剛剛也不是真心話,就是嘴快了而已。如果他真的想讓殷鶴燒一晚上,這會兒早就轉身走了。
只是他沒想到,殷鶴剛好在這時候醒了。
兩人目光相對的一瞬間燕驍有些心虛,隨即又理直氣壯起來。
殷鶴本來就討厭燕驍,這幾天還沒改善的關系聽見剛才的話後更加惡化了。
他又沒讓燕驍進他房間來,他就是燒死和他有什麽關系?倏然想起原著中自己被趕出師門好像還和他有關,殷鶴一氣之下就冷下臉來。
在秦鏡之想要說什麽時閉上眼睛:“出去!”
還發著燒的聲音甕甕的,聽起來有些綿軟,但是卻叫人無法忽視。
燕驍向來驕傲,什麽時候被人這麽下面子過,沉著臉陰晴不定。
秦鏡之看了眼:“你出去吧,這裡我看著。”
殷鶴:“都出去。”
燕驍冷笑了聲:“聽見沒,叫我們都出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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