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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是殷鶴一個人為劍尊出關這件事頭禿,懸劍峰幾乎所有弟子今夜都沒有睡好。
那可是劍尊啊,多少年閉關在主峰之中,修真界無大事幾乎不出,除了他座下的幾位弟子入門時曾經應該見過劍尊幾次之外,山上的絕大部分弟子都從未見過尊上。
但修真界中誰沒有聽過劍尊的威名呢。
謝棄雲的名字震懾四方,也是因為有劍尊在懸劍峰,那些妖魔鬼怪才不敢與人族爭鋒。
弟子們在山上活動愈加小心,而幾位長老也忙的和陀螺一樣了。猝不及防之下便只能連忙準備尊上出關的各種事宜。
唯獨秦鏡之心情有些複雜。
若是以前,得知暗自仰慕的師尊出關,他肯定心生歡喜。可是今日在聽聞這個消息之後他只是恍惚覺得……自己好像沒有心中所想的那麽激動。
尊上對他來說就像是多年仰望的一個高塔一樣,他因為當年的救命之恩一直牢牢記著,以為自己別有他心,此時卻又有些恍惚。
夜裡秦鏡之皺眉處理峰務,這時候聽到身旁弟子說殷鶴的《道經述要》也被打回去之後,動作微頓了一下。
“什麽時候打回去的?”
他忽然開口,叫旁邊師弟嚇了一跳。因為最近首席身體恢復了,再加上劍尊出關事情繁多,今日陳長老就叫人重新接手了峰務。
而燕驍則是暫緩了幾天,終於有了休息的時間。不過燕驍完全沒有一絲不滿,這時候隻慶幸終於能放松了,十分輕易的就將峰務還給了秦鏡之。
叫以為能看到兩人相爭的其他弟子還可惜了一陣子。
此時聽見首席出聲,那師弟下意識道:“今天下午吧。”
“畢竟講道的時間不同,估計要重新大改一遍了。”
本來殷師兄的述要其他時候講都沒問題,但偏偏是劍尊出關這時,陳長老就不得不更加提高一些要求了。
畢竟萬一尊上那天去巡視呢。
那可是多大的榮耀啊!
秦鏡之的述要倒是沒有太多問題,只需要再加長一些就行,卻沒想到殷鶴的這麽嚴重。這時候莫名皺起了眉,想到殷鶴寫第一次都愁眉苦臉的樣子,這一次時間又有些緊迫,一晚上時間能寫的好嗎?
他想的多了,眉頭都皺了起來,卻忘了自己此時還在庶務堂。
見其他弟子聽到他問話之後都疑惑的看過來,秦鏡之驀然回過神來,遮掩住了眼底的深思。
“沒什麽,只是忽然想起來問了一句。”
“畢竟是我幫殷師弟交上去的。”
原來是這樣啊。
幾個師弟點了點頭,不由有些感慨不愧是秦師兄,對同門就是照顧。這幾日燕驍在庶務堂當值,他們可算是明白了殺戮道劍修和凌風一道的劍修的區別了。燕師兄的性情真是太過暴躁了。
弟子搖了搖頭,與之比起來就算是一直傲慢跋扈的殷鶴好像也不是不能忍了。
秦鏡之不知道他們想法,只是壓下念頭。
“快處理吧。”
“明日一早還要做功課。”
幾人都點了點頭,又低頭繼續了起來。
……
一夜很快過去,殷鶴一覺睡醒時都有些不知道今夕何夕了。
他這是怎麽來著……?
昨晚的記憶一閃而逝,在陽光透過窗戶照射到身上時,他下意識地想要翻個身,這時候卻察覺到了自己臉上好像有什麽東西?
嗯?
溫溫熱熱的帕子蓋在臉上,還帶著淡淡的雪松香。殷鶴睜大眼睛還有些茫然,耳邊就聽到了系統先生的聲音。
“還不起來?”
這會兒已經比太陽升起還晚了一個時辰,在剛剛日出時,謝棄雲本來是想要叫醒殷鶴的,但是看到在榻上睡的七扭八歪的青年還是有些沒忍心。
心中驚訝於這種小事竟然也會激發他屬於人性的一面,向來高坐雲端的劍尊將目光落在了榻上的人身上,見殷鶴貼著臉壓在枕頭上,不由伸手在他臉頰被印出來的肉上捏了一下。
很軟,像是人間的軟糕一樣。
謝棄雲想著,指尖又往上落在了殷鶴眼睫,鬼使神差的摸了摸殷鶴落下的烏黑長睫,在殷鶴不適的皺眉時莫名接住了落下的一絲睫羽。神色微怔了一下,不由有些古怪。
殷鶴感覺到好像有人碰他眼睛,不由有些癢。
隻感覺臉頰肉癢,眼睫也癢,他還以為是蚊子呢。
只是房間裡什麽時候進來隻蚊子了?真煩人!
心裡迷糊想著,他不由伸出手來“啪”的一下想要打掉作亂的蚊子,一把拍死對方,只是困的睜不開眼睛的青年右手只能在自己臉上尋找,過了會兒後茫然的拉住了讓他煩惱的東西。
冰冷的觸感剛一入手,就叫殷鶴打了個寒顫,卻死死地拉住不松手,像是藏東西一樣將這隻手藏到了他的枕頭邊。
謝棄雲:……
像是察覺到什麽,見殷鶴握著他的手不松手,他垂眸慢慢升高了些體溫,就連手指的溫度也熱了起來。
榻上的青年這才眉梢微松,安心的抓著他的手指,繼續翻身睡了過去。
指尖被另一隻手抓著的觸感十分奇妙,謝棄雲神色莫名,心中有些晃動。只是卻掩蓋在淡漠的神色下無人知曉。
一直到又過了一個時辰,確實是不能再睡了,他才從殷鶴的掌心中抽回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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