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淵就著這個曖昧姿勢,低低地說:“你心跳好快。”
蘇陽頂著兒子的高壓視線,迫使自己必須冷靜下來,竭力抵住余淵胸口,將他推翻在側,“不是我,是你的心跳快。”
余淵聽到蘇陽這麽說,便這麽認為了,躺靠在沙發上,低低地說:“哦,抱歉,是我搞錯了。”
蘇陽被他語氣驚到,被酒精支配的他竟如此乖順,問道:“現在我說什麽你都不否認是嗎?”
余淵迷離的雙眼布滿紅血絲,有些綿軟地點了下頭,“是。”
“什麽要求都答應?”蘇陽下意識脫口而出。
“答應。”
尷尬煙消雲散,蘇陽玩心大起,“口說無憑,我錄下來?”
“好。”
蘇陽去書桌上拿回手機,點開視頻拍攝,攝像頭對準余淵,“余總,博物館項目能內定給我們公司做嗎?”
“可以。”
蘇陽又問:“那以後我說什麽你都聽嗎?”
“聽。”
蘇陽震驚:“這都行,你都不能算酒量差,簡直是酒精測試儀。”
“是。”
蘇陽笑得不行,故意問:“你是什麽?”
余淵跟著他勾起唇角,老實回答:“酒精測試儀。”
小白終於領悟遊戲要意,湊過來,用鼻音哼哼,蘇陽聽懂了,余淵聽不懂一點。
蘇陽大發慈悲,對兒子取消禁令:“現在可以說話。”
小白立刻語速很快地問:“父親,明天我可以不上課休息一天嗎?”
“可以。”
“哇!好棒,好好玩!”小白興奮地瞪大眼睛,像打開了什麽新世界的大門,貪心追加砝碼,“我想明天,後天,大後天,大大後天……”話還沒說完被蘇陽捂住嘴巴,“你夠了啊,什麽叫適得其反知道嗎,小心明天挨罰。”
小白“哦”一聲,“那叭叭你繼續吧。”退到一旁,搭樂高去了。
蘇陽意識到自己也有點過分了,遂關了視頻拍攝,收起手機,自言自語般喃喃:“還好我不是別有用心之人,你這樣有求必應,落在別人手裡可怎麽辦好啊。”
余淵忽地從沙發上坐直,目光如炬地看著蘇陽,像是已經清醒了般,可一說話就露了陷。他溫柔地說:“不是別人。”
蘇陽隻覺得有趣,想也沒想便問:“不是別人那是什麽人啊?”
眼眸低垂下去,余淵不說話了。
書房門被重重推了兩下,緊接著響起敲門聲,伴隨著錢忠急促說話聲,“小蘇,我是阿忠,可以開門了。先生他現在怎麽樣?”
蘇陽轉過身,正要往門口走,頃刻間,整個人被雪白絨毛包裹住,柔順絲滑如綢緞般,卻堅實有力,將他往反方向帶,強勢而不容拒絕。
寬大狐尾罩住兩個人,狹小空間裡他們幾乎緊貼在一起,額頭對著額頭,鼻息交纏,心跳共振。
繼而,蘇陽耳畔響起余淵因醉意而有些低沉微啞的嗓音,他說:“是家人。”
小白被眼前情景快嚇哭了,扒拉著密不透風的狐尾,聲音都顫抖著:“叭叭,你在哪裡?”越扒拉越急,完全不得要領,哇的一聲哭出來,“父親你太壞了,我再也不跟你好了,嗚嗚嗚嗚……快把叭叭還給我……”
蘇陽隱約聽到兒子哭,可渾身動彈不得,急切道:“快松開,放我出去。”
余淵紅著眼,沉入更深的醉意,遲疑了下。
蘇陽又道:“你不是說都聽我的嗎,怎麽才幾分鍾就失言了?”
信守承諾,答應的事從不食言,是刻進余淵心肺的信條,狐尾收了力,消失得無影無蹤。
蘇陽跌落至軟榻上,回過神後,連忙去給錢忠開門。
錢忠見門開了,閃身進書房,複又鎖上。他並不急著去照料余淵,而是關心蘇陽,“你怎麽樣?有沒有受傷?”
倒也不至於受傷的程度,蘇陽不知如何應對,隻答:“我沒事。”
錢忠下一秒才注意到哭哭啼啼的小白,心疼得去安撫:“哎呦,小寶貝,別哭別哭,是不是被嚇壞了。”
蘇陽這才抱起兒子,讓他趴在自己肩膀上,“忠伯,那我先帶小白出去,這裡就交給你了。”
錢忠一疊聲應下:“哎哎,好。就去二樓上次那間臥室,已經讓羅阿姨收拾好了,今晚就住下吧。”
蘇陽往裡側看了眼,此時余淵安靜靠著沙發閉著眼似乎已經睡著了,到底事情是因自己而起,就這麽走了也不合適,他默許地點了下頭。
蘇陽哄睡了兒子,再下去書房時,已經空了,微信上問了錢忠,錢忠隻說一切都好,讓他放心。他輾轉反側至後半夜才睡著,一夜平靜,無事發生。
晨光微露,天空剛泛起魚肚白,睡夢中的蘇陽便被敲門聲吵醒。他睡眼惺忪著去開門,門打開,醒酒後的余淵站在門外,眸光已然恢復清明。
余淵雙目眨眼間變得赤紅,一瞬不瞬盯著蘇陽,蠱惑地說:“你昨晚沒見過我,更沒見過我醉酒的樣子。”
他穿墨藍絲質睡衣套裝,外面還披了件同系列睡袍,腰間綁帶扎得仔細,腳下拖鞋是從公寓借走的那雙。但怎麽看,都不像沒醒酒的樣子。
蘇陽雙臂抱至胸前,倚靠在門框上,莫名其妙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幕,意味深長地笑了下,幽幽道:“大清早神神叨叨幹嘛呢,我不僅見過,還拍了視頻作證,要看嗎?我不介意傳給你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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