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長的指尖微微用力按了下。
“太后都跟你說了些什麽?”
謝朝歌身子猛然一顫,原本已經緩解了疼痛,又開始加深了,剛剛蕭燼按的地方,正是他最疼的地方,這讓他忍不住一下子就咬住了自己的唇瓣。
謝朝歌胡亂的搖了搖頭,眼淚從眼眶中滑落下來。
太后是跟他說了很多,是想拉攏他,可是他沒有答應啊!
若非如此,又怎麽會被太后賜死呢?
皇上如今這麽問他,就是懷疑他與太后暗中密謀。
蕭燼眼眸暗沉下去。
“你不肯告訴朕,可朕卻全都知道,那毒酒有蹊蹺,服用少量不會致死,卻會像瀕死一樣吐血昏迷,怎麽樣?還要再繼續說下去嗎?”
蕭燼已經找準了謝朝歌的痛點,只需指尖在那痛處按上一按,便能夠讓謝朝歌疼痛難忍,冷汗涔下。
謝朝歌猛的握住了蕭燼的那隻手腕,那隻手正按在他肚子上最柔軟也是最痛的那一點上,可是謝朝歌實在連把那隻手推開的力氣都沒有了。
他用力的咬著自己的下唇,唇瓣被他咬破,流出鮮血來沾染到唇瓣上,更顯得妖嬈魅惑。
腹中痛如刀絞,謝朝歌隻感覺,口中彌漫開的血腥味道令人作嘔。
可衝上喉間的卻也是血的味道,他胸中如墜千斤,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蕭燼卻還沒打算放過他,猛的松開了按住他肚子的手,轉而覆上了他的脖子,輕輕摩挲著他柔軟纖長的喉骨。
謝朝歌腹上的壓力驟然消失,他猛的倒吸了一口冷氣,隨即劇烈的咳嗽起來。
“只要你將太后與你做的交易,盡數告訴朕,朕便饒了你,不再責罰你了。”
蕭燼道,“不管你答應了太后什麽,你都告訴朕,朕不會計較,也不會治你的罪,好不好?”
謝朝歌喉嚨滾動了兩下,眼淚依舊在無聲的掉著,可他仍是搖了搖頭,竭盡全力的抬起胳膊,比著手語:我沒有,沒有與太后......
蕭燼忽的將他的兩隻手腕捉住,緊緊的攥在掌心中。
隨後蕭燼俯身湊近他的面前,牢牢的盯著他的雙眼,掐住他脖子的手微微用力。
一股致命的窒息感猛得襲來,謝朝歌呼吸不暢,臉頰慢慢憋紅,倒是顯得原本蒼白的臉色有了些活力似的。
“朕知道太后的手段,她若是想要斬草除根,必定不會留你活路。可你如今還好端端的在這,這又能如何解釋?難道是,一向心狠手辣的太后娘娘,突然大發善心,也要來可憐你這個小啞巴了?”
蕭燼的語氣中帶著遏製的怒火。
這些年來,他親眼見過很多次,太后將他身邊的人一個個的驅逐打壓,有多少人都慘遭太后的毒手,下場慘烈。
幸而如今的蕭燼權勢已與太后相當,這才能擺脫她的控制。
殿門外走進來一人,是蘇景端著煎好的藥物送進來了。
可蘇景走到內殿中一看,卻是被眼前的景象嚇到了。
皇上正俯身壓製住床上的謝妃,而謝妃臉頰通紅,像是痛苦難受的厲害,正在竭盡全力的掙扎。
“皇上!”蘇景連忙喚道,“您快些松手吧,謝妃快要喘不上氣來了!”
可蕭燼眼神中一片冰冷,像是根本沒有聽見蘇景的喚聲。
蘇景連忙將藥碗放下,走到床旁邊去。
“皇上,皇上!您再不松手的話,謝妃真的要被您掐死了!”
“皇上,您不是說,此事還需要再進行調查的嗎?皇上您還讓奴才封鎖消息,不準此事傳到朝中大臣,以及其他嬪妃的耳朵中去,可皇上您現在若是就把謝妃置於死地的話,這一切又有什麽意義啊?”
“皇上您讓柳太醫他們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將謝妃救醒啊,您可千萬別做些讓自己後悔的事情啊!皇上!”
蘇景因為心中焦急,一連勸告了好一通。
蕭燼猛然松了力氣,其實,他並沒有下死手。
他只是想看看,這樣逼迫謝朝歌的話,他會不會把實情告訴自己?
可是看到那雙滿是淚漬的眼睛,他卻又不舍了。
要知道,自古帝王多心腸狠辣,優柔寡段或是有軟肋的話,便會授人把柄,難成大事。
謝朝歌大口大口的呼吸起來,一邊竭力的喘氣,一邊又感覺到腹中的疼痛更甚,那股撕裂般的拉扯感簡直快要讓他疼死過去了。
可是,這些所有的疼痛,都比不過心口傳來的痛感。
謝朝歌再也忍不住,忽的吐出一大口鮮血來,直接吐在了床褥上,猩紅粘稠的一大片,看起來十分駭人。
蘇景驚嚇道,“皇上,謝妃娘娘又吐血了!”
蕭燼冷聲,“還不快點把藥端過來!”
蘇景連忙將藥遞了過去。
蕭燼一手扶起謝朝歌綿軟的身子,一手將藥碗湊到了他唇邊,命令道,“暍下去。”
可謝朝歌剛剛吐過血,口中還滿是血汙,連下巴上也沾染了不少,他眉頭緊蹙,看樣子是還想要再吐血似的。
蕭燼將藥碗拿走,連忙將另一隻手抵在了他的下巴上。
果不其然,謝朝歌又吐出了一口鮮血來。
這次全部都吐到了蕭燼的手上,蕭燼將那些血都接在了掌心中。
那粘稠的血液便順著蕭燼的掌心和指尖滴答滴答的往下滴,滴到了他的龍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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