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那張小臉上滿是淚痕,模樣委屈可憐的緊,蕭燼松開了他的手腕,把他抱進懷中,小心避開他的小屁股,然後細細的給他擦眼淚。
“打疼了?”
謝朝歌別開眼睛,手上比劃手勢:皇上,白妃的氣已經出了,那我能下轎了嗎?
蕭燼眼眸瞬間就危險的眯了起來,不悅的盯著謝朝歌看,“下去吧。”
謝朝歌低著頭,挪到了轎門邊去,撩開轎簾向外看了看,轎子還在一刻不停的行進著,並沒有要停下的意思。
他回頭看了眼蕭燼,卻見蕭燼眼神微冷,語氣淡淡,“就這麽下。”
怎麽下?跳下去嗎?
謝朝歌憤憤的捏緊了拳頭,盯著下面晃來晃去的青石板,心中暗暗盤算著,該以什麽姿勢跳下去才能受傷最輕。
可看來看去,不管怎樣都免不了擦傷摔傷的,他索性一咬牙一閉眼,身子向前傾斜就要直接撲下去。
半邊身子都已經探出了轎簾外面,一頭如瀑黑發垂在胸前飄來蕩去,身後卻突然伸出一隻手來,拉住他的衣袍就狠狠往後一拽,伴隨著裂帛聲響,一道火紅的身影閃了一瞬就被拖了回去。
一直走在轎子旁邊的蘇景被嚇了一跳,趕緊讓人把轎子停了下來,忙不迭趴在窗邊問,“皇上,您沒事吧,剛剛謝妃娘娘他……”
“沒事。”
蕭燼沉聲道,他手上的力氣松了,破碎的錦布被他直接踩在了腳下。
謝朝歌還微微瞪大著雙眸,驚魂未定的急促喘息著,剛才要掉下去的那一瞬間他就後悔了,要跳也該臉朝上的,這樣豈不是要毀容了。
可是天旋地轉之間他卻又被人拽了回來,肩膀處涼颼颼的,原本就偏大的領口直接被蕭燼扯得破碎了,露在外面的那半邊肩頭白皙如玉,膚若凝脂,在寒風中輕輕打顫。
謝朝歌見轎子停了,便起身要直接下轎,手還沒伸過去,卻聽一道低沉冰冷的聲音傳來。
“你敢。”
伸出去的手頓住,謝朝歌脊背僵直,他確實有點不敢了。
“去養心殿。”蕭燼揚聲吩咐道。
轎子隨即重新行進了起來。
謝朝歌默默的收回了手,自己攏了攏領口,他倚在轎門邊不敢往後靠,因為他能感覺到,身後的人現在很生氣。
……
養心殿是蕭燼處理政事,或者會見朝臣的地方,一般后宮妃子不能前來。
但是,謝朝歌已經在這裡跪了好一會了。
殿內的炭火燒的很足,地板卻還是冷冰冰的。
謝朝歌低垂著頭,一動不動,看起來乖順的很,其實他的膝蓋都快凍得沒有知覺了,被撕成了露肩的裙擺也在呼嘯著往裡鑽風,他要咬牙堅持著,才能克制住身體的顫抖。
蕭燼就在殿內的案桌前看奏折,神態慵懶,坐姿閑散,從頭到尾連一個眼神都沒有分給過謝朝歌。
過了會,殿門被人推開,卷進來一股寒風,謝朝歌終是忍不住的顫抖了幾下。
蘇景端著碗銀耳蓮子羹進來,無視跪著的謝朝歌,面不改色的走到蕭燼身邊把碗放下了。
“皇上,白妃娘娘命人送來的粥羹,囑咐殿下您趁熱喝了呢。”
蕭燼放下了手中的奏折,捏捏眉心,揮手讓蘇景下去了。
謝朝歌能聞到那清淡的香甜味,他也沒用晚膳,又折騰了這麽一通,腹中空空如也。
“過來。”
蕭燼斜靠在椅背上,半眯著眼睛道。
謝朝歌不敢違抗,乖乖的撐著身子站起,雙腿打顫的慢慢走了過來,每走一步都能感到膝蓋處鑽心的疼痛。
走到蕭燼身邊站定,謝朝歌低眉順眼的垂著頭,身上的衣袍有些破碎了,臉頰上的紅痕分明,像是一副受了凌虐似的可憐樣。
蕭燼撩起眼皮看他,眸色又深又沉,“喂朕。”
謝朝歌便伸出手來端起了那碗粥羹,靠的蕭燼近了些,可寬大的裙擺把他絆住,謝朝歌一個趔趄站立不穩,直直的向前撲去,手裡的碗也飛了出去,潑了一些到蕭燼身上。
“嘩啦”一聲瓷碗碎裂,粥羹四濺,甜膩的清香味道在兩人之間蔓延開來。
謝朝歌倒是沒有摔到地上,他一頭扎進了蕭燼懷中,整個人趴在了他身上。
頭頂傳來一聲輕笑,“想投懷送抱,用不著這麽大費周章。”
蕭燼一手環住身上人兒的腰際,另一手托著他的一條腿分開,就讓他跨坐在了自己腿上。
“愛妃跟朕說一聲,朕來抱你。”
灼熱的氣息就噴灑在耳畔,那嗓音低沉又魅惑,燙的謝朝歌耳垂紅了紅。
他一下子站起身,然後撲通一聲跪在了蕭燼身前,手勢道:皇上息怒,我……我剛才不是故意的,還請皇上不要怪罪。
懷裡的香軟一下子消失,蕭燼撚了撚手指,俯身抬起謝朝歌的下巴,“可是朕怎麽覺得,愛妃就是故意的呢?”
謝朝歌慌忙搖頭,他確實不是故意的,雖然他不喜歡白宣顏,可是連白宣顏送來的粥羹都要摔了,怎麽看怎麽有點像吃醋的意味。
蕭燼盯著眼前明豔豔的小臉看了許久,指尖一收把他的頭甩開了。
謝朝歌被他甩的身子偏了偏,手按上了旁邊的碎瓷片,掌心一下子就被劃破了道口子,鮮血呼啦啦的湧出來。
手心一痛,謝朝歌疼的彎下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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