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鬱的藥香和溫熱的水流瞬間把他渾身包裹住,他腦袋本來就有點暈暈的,這下子更是覺得昏昏沉沉的想要睡覺了。
小棉一邊幫謝朝歌往身體上淋著藥汁,一邊小聲的跟謝朝歌說著話
“娘娘,我剛剛聽說皇上今晚的宴席帶著孟妃同去了呢。”
小棉撅了撅嘴巴,“要說以前的話,這種事情皇上一定會帶著娘娘您去的,怎麽這次隻帶了孟妃呢?”
謝朝歌覺得眼皮很沉,眨了兩下之後,便閉上眼睛沒再動了。
小棉仍舊自顧自的說道,“娘娘,人家都說聖心難測,看來真的是這樣的,您說皇上心裡到底是怎麽想的呢?他怎麽您忽冷忽熱的,真是叫人難以琢磨。
“要說皇上對您好吧,您看看您這一身的傷,還有您的身體都被作踐成什麽樣子了,可要說皇上對您不好吧,偏偏有時候,又讓人覺得皇上好像很寵您似的......”
小棉幫謝朝歌把垂下的發絲都撫到了身體的一側去,露出了後面白白的脖頸。
“哎,皇上心思深沉,小棉是看不透了,這宮裡恐怕也就蘇公公能猜的到皇上到底在想什麽了,娘娘,你能猜得到嗎?”
“娘娘,娘娘?”
小棉這才發現,謝朝歌不知什麽時候已經趴在那溫泉池邊睡著了。
宴會廳中已經坐了十幾位大臣,能與皇上一同前來這毓秀山莊避寒的都是朝中重臣,太后也已經端坐在那高台之上,只等著皇上的到來。
殿門打開之後,門外的人走進來,眾人連忙起身行禮,在看見蕭燼身邊的人後,卻不免有些震驚,蕭燼竟然帶著孟秋桐孟妃一起來了這宴席之上。
不過想來孟妃的父親孟應頂替了先前白義行的戶部尚書一位,而孟應又是皇上一黨,皇上這次正好拿下了戶部這一個大塊頭,那麽孟妃因此而受寵,也是可以理解的。
但是整個宴席上,蕭燼都像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心思根本就沒有在這個宴席上,對於眾官員也是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
也就只有那長陵使者說話時,蕭燼才會為了表示尊敬的聽上一聽。
宴席還沒結束,謝臨羨便說有要事要跟蕭燼稟報,蕭燼直接將孟秋桐扔在了那宴席之上,便同謝臨羨一起到了旁邊的偏殿中。
“皇上,”謝臨羨道,“臣想向您請旨。”
“謝將軍但說無妨。”
“臣懇請皇上能夠撤去謝雲慕主持和談建交一事的權力。”
蕭燼看著他,眉眼之間瞧不出有什麽情緒,“這是為何?”
“皇上應該也知道,謝雲慕是臣的弟弟,但我二人,已經許久未見,心思脾性皆有改變。和談一事事關我北域大局,臣必定不敢掉以輕心,只是......”
謝臨羨看起來有些猶豫,“皇上亦知,家父與太后......”
謝臨羨話沒有說完,但蕭燼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是想說,謝淵是太后黨派,而謝雲慕一直以來都對謝淵的話睢命是從,要謝雲慕來主持和談一事恐怕有所不妥,若是謝雲慕想在此事上動點手腳,恐怕再容易不過。
蕭燼反問道,“這局面也不是一天兩天形成的,那你剛開始時為何不說?為何等到現在了又來求朕下旨?”
謝臨羨拱手道,“回皇上的話,臣以為皇上下此旨意一定是有皇上的考慮,臣愚笨,未能猜透皇上的意圖,便隻得遵守。可臣思來想去,仍是覺得此事不妥,便鬥膽來請皇上下旨。”
其實謝臨羨近來確實發現了謝雲慕的一些異常舉動,可他並沒有確切的證據,因此就沒將此事說出,但終究是個隱患。
蕭燼笑了笑,“既然如此,倒也不必將謝雲慕的權力盡數收回,朕現在就給你一個權利,凡是在建交和談一事上出現任何異常狀況,你都可自行處理,即使事關謝雲慕。”
謝臨羨有些不確定的問道,“皇上的意思是......”
“朕的意思是,若是謝雲慕做出了什麽損害建交和談的事情,那便交由你處置。”
謝臨羨頓了頓,皇上是不是忘記了,雖然他數年不曾回過相國府,但他終究也是謝家人,謝雲慕終究也是他的弟弟,難道皇上此舉是要讓他大義滅親嗎?皇上怎麽確定,他不會跟謝雲慕和謝淵同流合汙呢?
“皇上如此信任臣?”
蕭燼看著謝臨羨的眼神中帶著讚賞和期許,“難道謝將軍不值得朕如此信任嗎?”
蕭燼其實心裡也沒有底,但他知道謝臨羨是對北域忠誠的忠良之將,在大是大非上面,他相信謝臨羨一定能夠做出更加正確的判斷。
謝臨羨最終單膝跪地,垂首道,“臣定不辜負皇上的信任。”
蕭燼笑了笑,“謝將軍,平身吧。”
謝臨羨獨自回了那宴席上,蕭燼反而直接離開了宴會廳。
只有蘇景在身後跟著,兩人在空蕩蕩的山莊裡走了會,蕭燼隻覺得心中的思緒有些紛亂,還有些疲憊。
“皇上,”蘇景在身後試探性的問道,“要不要去謝妃的寢宮?”
蕭燼冷聲,“朕何時說過要去。”
“曰,,
..7E〇
蘇景沒再言語,但是皇上今晚的宴席一直就心神不寧的,分明是擔心謝妃的身子,提前離開不也是想去找謝妃的嗎,就是嘴硬死不承認罷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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