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程束隻好閑來無事看周圍那些人出洋相。什麽德王在皇帝面前逗樂,孝王又想著彩衣娛親,恭王則是和妖豔美姬眉來眼去,良王只知道喝酒把自己灌成個酒蒙子。皇帝被德王逗得哈哈樂,純貴妃自然得意得很,湊成一副尋常家人的模樣。至於那些個沒封王的皇子們、公主們,既不能在皇帝面前得臉,又不能和大臣們相交,坐在席中像是鵪鶉。程束眼神才飄過去,就嚇得哆嗦。
程束對此見怪不怪,倒是一心盼著烏塗爾回來了。那個孩子有什麽說什麽,一點就透,還對他有誠意得很,比這些烏合之眾瞧著順眼多了。
可這麽一等,等著其他人都紛紛回來,偏偏不見了烏塗爾的身影。
李莊找了兩圈沒發現人,莫名覺得有些不對,即刻回來報了太子。太子眉眼一頓,道:“把鄭湘文找來。”
鄭湘文何曾直接面對過太子?可一句磕磕巴巴的請安還沒說出口,就聽李莊問他:“鄭公子,你看見三王子了嗎?”
“烏塗爾?他沒有回來嗎?”鄭湘文愣住:“他是知道時辰的呀!怎麽可能沒回來?”
他說完,又搖頭道:“李少監,他說要去找白狐,我一路上都沒跟上他,更是沒見過他。”
他說一句,李莊的臉色就差一分。等他說完了,程束道:“你可知他去哪裡找白狐了?”
鄭湘文道:“我最後見他,他約莫是往東邊去了。”
東邊……南山的東邊,倒也沒有什麽,就是有條河流。
正當說話間,忽然天色陰沉了下來,不多時居然飄起了大雪。李莊出外一看,回來說道:“殿下,這雪瞧著一時半會兒是停不了,而且還大得很,想來不消片刻就能積下。”
鄭湘文聽李莊說完這話,再看太子,見他臉沉得很,幾乎要和天色一般黑。而下一刻,太子就道:“速叫謝琢來見。”
謝大人!叫來謝大人能幹什麽,莫非要出動圖龍衛尋人?
黃塘亭也覺得不對,但他要穩住太子,因此道:“殿下莫要著急,三王子不過晚回來片刻,可能是被獵物拌了腳步,現在正在回來的路上呢。”
他說的話在理,太子果然眉頭松了松。等謝琢來了,又是過了一會兒,太子問:“見著人了嗎?”
李莊道:“沒有。”
太子深吸了口氣:“謝琢,叫你的人——還有禦林軍,搜山!”
謝大人不敢耽擱,應當也知道如今太子心急,走路的時候都快了不少。
可也有不長眼的貨色這時候插嘴。正是德王,他調侃一笑:“太子殿下,不過是個門生罷了,用得著這麽著急上火嗎?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您情人呢。”
他喝了二兩酒,又不把自己當人看了。鄭湘文一聽這話就知道不好,趕忙退到一邊,生怕引火燒身。
而太子果真怒道:“混帳!”
他發起火來簡直如同天威降世,兩個字就把在場所有人定住了。德王一張臉紅了白白了紅,竟不知道再說些什麽出來。
可太子不想放過他,道:“敢再口出狂言,本宮割了你的舌頭!”
太子這話說得十分重,更是不在意他們兄弟情面。連帶著上首坐著的純貴妃都不忍,頻頻看向皇帝,希望他能出面斥責太子。可皇帝卻兩眼一閉,說了句自己乏了,居然就這麽走了!
純貴妃恨得咬牙切齒,不多時也離席而去。
一時間,整個行宮中陷入焦灼。
還是黃塘亭有膽子,好言相勸,總是將程束的火氣消了一些。程束問他:“你說這雪,會不會埋了他?”
“您說的這是什麽話,三王子福大命大,萬萬不可能!”黃塘亭趕忙道:“禦林軍和圖龍衛都在外頭,南山這麽大一點地方,想來很快就找到人了!”
程束正是心煩意亂,可黃塘亭的話到底聽進去一些。又想,自己剛才說的話的確難聽,怎麽就覺得烏塗爾是出事了呢?而自己又為何對烏塗爾如此憂心?應當也不至於……
他難得分析不出自己的心意來,隻想著等謝琢回來稟報。
可過了很久,謝琢回來的時候,臉上神情難辨,剛見了他就跪倒在地。
“殿下恕罪!下官等奉命將南山搜了一圈……竟沒能找到三王子!”
程束微微一震,接著出聲都有些沙啞:“橫雲騏呢?”
“也未找到,還請殿下恕罪!”
第21章
南山也就這麽大的地方,怎麽會找不到?又沒有懸崖峭壁,怎麽會找不到?!難道是掉進河中了?
不可能,就算是河面冰碎,也不至於連人帶馬消失的無影無蹤。
程束這麽想著,揮手道:“擴大范圍,把南山沒圈起來的地方也去找一遍!”
黃塘亭看他情緒不好,生怕他一個坐不住,也要和謝琢他們一起出去尋人。好在程束並沒有這麽做,只是等著消息。
謝琢領命,再出去安排一乾人尋找。他自個兒比不上圖龍衛,下了雪刮了風,叫他冷得牙縮。他的副手聽了安排,問道:“大人,為何不等雪小一些?”
謝琢道:“若是等到那個時候,太子殿下指不定就要扒了你我的烏紗了!”
副手一震:“那越國三王子竟然如此重要?”
謝琢伸手,拍在他座下馬兒的臀上,趕他走:“仔細找,莫要廢話了。”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