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初撿出來一根樹枝,看著被燒紅的燃燒一端,一時失神。
果然這片大陸沒叫他失望,就是不知道其燃燒溫度照比煤炭怎麽樣。
青然結束了救治,無聲的坐到了黎初的身側。
黎初側目觀察著他的狀態,還好,沒有想象中的那麽虛弱。
是了,穿過巨齒集,來到不破不立的火山部落。人們對祂的敬仰到達了巔峰,這就是無窮無盡的神力。
虎陽看著青然,敏銳的感受到了那些神跡樹藤跟他的關聯。
“青然大人,您不僅僅是大巫對嗎?”
黎初挑了挑眉,插嘴道:“你不是知道他是獸神使者嗎?”
虎陽撓了撓頭:“總有種不太一樣的感覺。”
青然沒有回答他,可大地卻忽然震動起來!
部落裡立刻想起了驚叫聲,上一次的經歷還歷歷在目,此時的他們絕對受不了再來一次!
可很快就有人發現了不對勁。
“裂縫在並攏!”
“天啊!終於看不見那些紅彤彤的岩漿了!”
“是獸神大人,是他的恩澤,叫一切都變回原來樣子了!”
黎初第一次這樣清晰感受到青然身上能量的流逝,不禁伸手握住了他迅速褪溫的手。
感受道他的手指一瞬間的透明。
但緊接著,更加赤誠的獸人們成了祂的“充電寶”,叫他手上重新有了溫度。
源源不斷的神力恩澤著這片土地,無數獸人走出山洞。
驚喜與祝禱聲混在一出,與燉肉的香氣混在在一處,漸漸彌漫了部落的每一個角落。
二人被安排進了最寬敞乾燥的山洞,獸人們熱情的將最好的東西一股腦的塞過來。
有人生怕怠慢了兩位使者大人,冒險去山腳下去摘最新鮮的果子,要不是被黎初發現,讓青然的樹藤將其拖了回來,明兒早估計還要浪費草藥去治療凍瘡。
不過這樣的熱情,也叫黎初窺見道了他們從前繁榮的冰山一角。
“都去睡覺吧,睡個好覺,往後就都是好日子。”
黎初連趕兩天的路,歷經惡戰後又吃飽了肚子。鋪天蓋地的困乏已經讓他沒精力再去接待排隊過來感謝的獸人們。
虎陽卻被他的安撫感動的無以複加。
“就像太陽總會在冬日後再次升起。我們也會像等待烈陽一樣,期待著未來的每一天。”
黎初親自將人送出去。這份虔誠留著以後慢慢表達就行了。
將門口簾子放下,黎初壓不住哈欠,回頭瞧見青然蹲在地上,似乎在觀察著什麽。
“下面有什麽?”
“嗯。”青然隻應了一聲。
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敷衍,黎初追問了句:“什麽?不是岩漿嗎?”
總不會是骨頭吧,獸人落進去是肯定屍骨無存的。
青然沉默些許,才找到一個比較合適的字眼。
“是獸神。”
獸神說泥土下面有獸神,這怎麽聽都有些怪。
但黎初跟他時間長了,多少能理解他的腦回路。
“你以前的夥伴?”
青然頷首,又起身躺在獸皮上,眼睛看著山洞頂,神情複雜道:“我吸收了祂最後一點殘余的神力。”
……
黎初忽然靈光一閃,想到了一種可能。
“難道……其實是祂一直保護這坐火山,不然那場地震早就該降臨了?”
也許火山都該噴發了。黎初認知裡,火山裡肉眼可見的岩漿,這樣的活火山應該隨時都在噴發的邊緣。
“可這些還是發生了。我繼承了祂的大地之力,但也許未來的某天,這些仍會降臨在這裡。”
黎初坐在他旁邊:“這些毫無意義,難道因為獸人注定會死,就要出生時候就掐死嗎?”
青然皺起了眉頭,目光掃過黎初俊朗的眉眼,忽然抬手。
黎初不明所以的將手掌搭了上去。
他聽見了空靈又極盡溫柔的女人聲音。
【很頭疼吧,沒辦法,誰讓你死不了呢。】
【帶著我那份多看看這個世界吧。他們啊,美好到每次想想都心軟成一片呢。】
【也多想想我吧,哪怕我早已不在。】
【這回,是最後一次了。】
黎初腦海中有了那位母神的影子,她巨大、博愛,張開寬大的胸懷,懷抱著整片大陸。
那是獸世的地母,青然曾經的夥伴。
原來,這才是裂縫閉合的原因所在。
也許每一份神跡都是有代價的。只是他們不像青然是萬物之靈。
“金贏。”青然輕喚祂的名字,再無回應。
“至少你又能聽見她的聲音了,”黎初也不知道這個算不算安慰,“我曾經也有很多夥伴,但我連他們長什麽樣子都模糊了。”
“不只是聲音。你忘了,我說的是我繼承了祂的權能,”青然略微抬手,地面一道土刺拔地而起,“以後我能做的事情更多了,但我不知道該做什麽。”
黎初還在消化著“權能”所代表的,感覺這像遊戲裡的諸神賜福,得到了神的賜福,就得到了某個方面的能力。
“這道簡單。我可有著很多天馬行空的想法。想要做到,需要一個無所不能的神。”
四目對視,黎初又道:“其實成神的感覺也不錯。尤其是今天降下神罰的時候。”
果然權利到了哪裡都是那樣的迷人。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