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若大抵能猜到雄蟲現在在想什麽,手忙腳亂地拍著雄蟲的背,濃眉緊蹙,不斷溫柔地低聲重複:“寶貝別哭了,再哭就要缺氧了。”
“我以後有事一定第一時間跟你說好不好?”
“寶貝?再哭下去我要心疼了。”
不知過了多久,朝與才漸漸停下哭聲,他自覺太過丟人,一直躲在歐若肩頭,不肯抬起臉來。
歐若卻不由分說地抬起他的臉,神色溫柔得不教話,嘴上卻說:“看吧,眼睛紅腫得厲害,沒有以前好看了。”活像隻眼睛通紅的小兔子。
“嫌我醜,那我走。”朝與抽了抽鼻子,作勢要起身離開,果然被歐若截住,又哄道:“不醜,你這樣我也喜歡。”
朝與這才別別扭扭地在床沿坐下,靜默幾秒,臉上是前所未有的嚴肅神情,直直看著歐若的雙眼,一字一句說:“哥哥,你能答應我,以後不管發生什麽事,你都要第一時間告訴我,而不是悶在心裡選擇自己獨自去承擔,好嗎?”
歐若怔松片刻,鄭重而虔誠地回應:“好,我答應你。”
“嗯。”朝與有些如釋重負地點點頭,又開口道:“還有就是,對不起呀哥哥,我應該早點察覺到我們所說的事情壓根就不是同一件的,我在一旁玩得不亦樂乎,卻讓你難過又生氣……”
歐若搖搖頭,“不怪你,站在你的角度上,哪裡能猜得到我的想法。”
“總之,吃一塹長一智,我們以後多多溝通,不就好了?”
“好。”
終於說開了之後,吊在兩蟲心中的石塊都落在了地上。
時間已經是九點多了,經過這麽一打岔,朝與心裡裝著的那些彎彎繞繞和旖旎心思都消散得差不多了,他拉著歐若起身,不帶任何暗示意味地問:“時間也不早了,我們先去洗澡吧,哥哥是想先洗還是後洗?”
方才從進門到坦白的過程簡直堪稱驚心動魄,也就是在這時,歐若才注意到雄蟲今天穿了一身格外特別的服裝,軍綠色的長袖襯衫被束進了同色系但顏色更深的軍褲裡,明明在室內,腳下卻蹬了一雙鋥亮的長筒軍靴,顯得肩寬腿長,氣質沉穩,倘若忽略掉尚還明顯的淚痕,倒的確隱隱有種軍雌的幹練和颯爽。
聯想到早上出門時雄蟲那隱隱興奮的表情,歐若反應過來,他定是做了很多準備而來的。
歐若跟著雄蟲走到床邊的複古立式衣櫃前,不動聲色地說:“都可以。”
“好,那我拿一下浴袍。”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朝與一把拉開了衣櫃門,猛地想起裡面放著什麽東西後,又心虛地企圖用身體擋住歐若的視線,隻伸手快速拿出了兩件酒店準備的正常浴袍,正要關上櫃門時,身後卻伸出一隻手,不由分說地阻止了他的動作。
朝與微愣,下意識轉頭問道:“哥哥,怎麽了?”
“在你今晚設定的劇本裡,這是誰要穿的?”歐若從身後擁著朝與,在他耳邊輕笑兩聲,一邊問,一邊將手伸進衣櫃,緩緩摸出一條黑色絲襪來。
沒想到竟然被發現了,朝與的臉皮霎時間一陣發燙,也不敢回頭看歐若是什麽表情,小聲說:“這是給哥哥穿的。”
“……哦?”歐若挑眉盯著手裡似透非透的黑色薄紗,他還以為這是雄蟲打算自己穿的。
朝與終於轉過身來,漲紅著臉想要搶回歐若手裡的東西,“給我吧哥哥,反正今晚也用不上了。”
誰料歐若卻抬高了手,故意不讓朝與拿到。
朝與疑惑不解地看向歐若,就見對方朝他眨了眨眼睛,語氣曖昧地說:“怎麽就用不上了?我可沒說不穿。”
這是朝與完全不曾預料的,他猝然睜大了眼睛,“哥哥你——”
“等會兒再洗吧,別浪費熱水。”歐若將兀自傻站在原地的雄蟲手裡的兩套睡袍隨意拋在床鋪上,緊握著手裡的一點布料在松軟地床鋪上坐下,然後仰頭望著雄蟲,輕而緩地問:“不過我不太會,你來幫我穿,好嗎?”尾音上揚,無端撩人。
那些消散掉的旖旎情思不知何時又回到了朝與的腦海,他漆黑的眸子裡像是燃起了兩簇火焰,一點一點靠近看著淡定實際耳垂已經紅透了的歐若,嗓音喑啞得厲害,“……好。”
歐若這樣說純粹就是為了補償雄蟲,讓雄蟲高興,可真當要實踐的時候,還是莫名難為情,軍裝一件件被脫下,雄蟲沾染了情。欲的聲音低低地在耳畔響起,“哥哥,我開始了。”
歐若低垂著眼睛,沒吭聲。
朝與骨節分明的大手握住歐若纖細的腳踝,慢慢將黑色的絲襪套上那線條流暢又勻稱白皙的小腿,神情嚴肅且一絲不苟,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在把玩什麽昂貴的藝術品。
奇異又微涼的觸感讓歐若忍不住瑟縮了一下,朝與手上加了點力道,仰頭緊緊盯著歐若,說:“別動。”
窸窸窣窣的聲音在寂靜的臥室裡響起,幾分鍾後,朝與熾熱的目光如同工筆描繪過宣紙一般緩緩掃過歐若那雙因穿上黑色絲襪而愈發顯得性感又修長的雙腿。
感受到如有實質的打量,此刻的歐若根本不敢再跟雄蟲對視,胸膛起伏著,感覺實在別扭,忍不住問:“是不是很奇怪?我把燈關了好不好?”說著就在床上往前膝行幾步想去夠牆壁上的開關。
此刻的歐若上身還穿著一件軍用藍色襯衫,扣得齊齊整整,儼然是平常那位端方雅正的帝國少將,可視線再稍微下移,就能發現他下身穿著一條性感熱辣的、與上身格格不入的黑色絲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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