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找到林運致,回來的時候這種嗜睡現象更嚴重,花彩雀鶯要靠站在半開的車窗玻璃上吹著風才能醒著。
蒼鷹俯衝下來鷹爪要抓花彩雀鶯的時候,葉漱不知道當時花彩雀鶯有沒有認出對方,反正被葉漱抓回去握在手心後,花彩雀鶯就乾脆地睡過去了。
而這些葉漱知道,林運致不知道。他看見花彩雀鶯躺在葉漱掌心中的樣子,以為愛人被葉漱為了威脅他失手掐死了。
巨大的怒火和痛苦中,蒼鷹猛然爆發出極大的力量,翅膀被黑足貓撕裂了一半,從黑足貓的爪下逃了出來,像葉漱撲去。
黑足貓凶狠地貓叫了一聲,速度更快一籌的朝蒼鷹撲上去。
笑話,貓是鳥的克星,雖說這鳥大了很些,但它怎麽會讓葉漱當著自己的面被這破鳥欺負。
果然,在蒼鷹還距葉漱十公分的時候,它失去一半翅膀的身體被棕紋貓貓咬住尾巴拽在沙地上,落著殘羽被一步步向後拖離葉漱。
同時,也拖離了他想再貼一貼的花彩雀鶯。
蒼鷹聲帶中發出淒厲的鳴叫,他步步為營想保護好自己的愛人,最後卻落的現在這個一切成空的局面。
然而,世事都有轉機。
花彩雀鶯的眼瞼輕輕顫動了一下,葉漱用指腹撫摸過雀鷹頭頂羽毛,之前怎麽戳都想睡不醒的花彩雀鶯此時卻睜開了眼睛。
黑豆般小的鳥眼睛第一眼看到的是葉漱,其中流露出感激的情緒,充滿了智慧的光芒。
葉漱心裡一動,知道花彩雀鶯是完全恢復了。
果然,下一秒,花彩雀鶯滾動身體,從葉漱手掌上“掉”了出去,本來這種情況下它要麽飛起來要麽摔地上,卻在快到地面的時候化成了一個婦人。
在場的人看到這一幕都屏下了呼吸。
黑足貓望了一眼葉漱,葉漱點頭,黑足貓緩緩松開了咬著蒼鷹尾巴的嘴,而受到最大衝擊的蒼鷹,在呆了那麽一秒後,喜欲狂地拖著受傷的翅膀往那邊走。
飛不起來,就用腿,翅膀收不起來,就拖在地上,從被拖離留下的痕跡,到它跨過又自己留下的混著血的沙的托痕,終於來到等了多年的人面前。
池雀含笑帶淚地低下頭,開口是一如多年前溫婉的聲音,“我回來了,你還想我嗎?”
馳騁天際的蒼鷹,此刻在多年不見的愛人面前,變成了一隻走地雞。
他甚至激動得忘記自己可以先變成人形,只是張著半面翅膀,激動得在愛人的腿邊打轉,用那雙能看到三千米遠的鷹眼,去描摹愛人如今每一寸的模樣。
池雀的外形變了,獸人與獸型時的生理狀態是對應一致的,池雀在鳥形時走過了花彩雀鶯整個壽命中的大部分年歲,對應人類已經是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婦人了。
林運致望著池雀蒼老的臉上每一條皺紋,再次相見,她依舊很美,和自己想象中的與她度過晚年時的模樣一模一樣。
池雀低頭看著望著她的臉發呆的蒼鷹,笑出眼淚,伸出一隻手撫摸上自己的臉頰,觸手是松弛的皮膚和細密的皺紋,她笑著問:“我老了嗎?”
林運致仰頭叫了一聲,你在我眼裡永遠是最年輕的。說出口才發現是鷹鳴,池雀聽不懂。
林運致立刻想要變回人形。
它的翅膀半面撕裂了,強行變回人形會因為骨骼的變化增大傷勢,說不定整條胳膊就廢了。
但林運致已經不在乎了,曾經他們兩個人中,他想和池雀相濡以沫,池雀只能是鳥形,如今他在池雀面前,不能再是鳥了。
隨著撕裂的半邊翅膀變成斷掉骨頭耷拉下來的手臂,林運致站起在池雀面前。
他用自己完好的另一隻手臂,抬掌撫上池雀的蒼老的臉頰,幾根白發被風吹著蹭在林運致的手背上,林運致溫柔地感受著這幾根銀絲,望著池雀的眼睛,“曾經我就想著這樣和你慢慢變老。”
池雀哭著笑著捂住了自己的嘴。她避開林運致的傷臂,張手擁抱住林運致。
葉漱默默站在一邊看著,蒼涼的戈壁灘地形上,夕陽的余暉落在相擁的兩個人身上,將他們的影子拉的很長。
看著那條斷了一條手臂的影子,葉漱突然覺得林運致很像斷臂大俠楊過。林運致不是大俠,但他也等了一個人十幾年。
良久。池雀松開了自己的懷抱,她越過林運致的肩膀,對著葉漱笑了一下,笑容中帶著淚光。
葉漱懂了她的意思。情感過高潮後必有下落,在宣泄完情緒後,他們還要直面世事的審判。
情感珍貴,但該贖的罪還是要贖。
葉漱收回了剛才池雀和林運致重逢時攔了烏岫一下的手臂。
烏岫上前兩步,接過司機遞來的電禁製環,動作利落的從後面套在了林運致的脖頸上。
第87章 在一起
林運致被押送回A區, 送上了審判庭。
池雀雖然和林運致關系特殊,這十幾年一直在森林法則,但她是過界獸, 判決無罪,因為沒有其他的社會關系, 返回A區後由獸管局照顧。
葉漱回到動聯網恢復工作也已經四五天了。
這些天裡他一直沒見過烏岫,在回到A區後, 剛下列車,烏岫便立刻被武芙調走了, 之後的時間裡他們都沒有聯系。
葉漱試著給烏岫發過消息, 可惜石沉大海,猜測可能工作環境中有什麽保密條件脫離手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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