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真的有人穿越回過去，導致過去因此改變，在世界的時間線重疊，時間進程重新推進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在因果律的干擾下，生靈過去那個時間段的記憶都會被新的時間段的記憶覆蓋，察覺不到一點異常。

　　但十分不湊巧的是，鳳宵曾煉化過一塊時間法則的碎片，對時間的感應能力不是一般的強，有人在時間方面做手腳，他不可能察覺不到。

　　就算在因果律的影響下，他腦子裡多出來幾段能將被修改後的過去合理化的記憶，但因為他自身對時間法則的領悟，原本那些應該被新的記憶所覆蓋的舊記憶仍舊頑固地存在於他的識海深處，令他能夠在第一時間意識到情況的不對勁兒。

　　這樣的不對勁兒鳳宵當然不是此刻才察覺到的，只是之前他一直拿不準造成這種情況的究竟是精神類的力量還是自己真的被困境了時間循環裡，所以才在之前的幾個周目中不動聲色地觀察，一步步進行試探。

　　試探到現在他已經弄清楚了不少事情，並在心中制定出了一系列應對方案。

　　通過前幾個周目的實驗，他確定自己沒有被精神類道具或類似的能力暗算，考核位面的時間法則也沒有任何問題。

　　這樣一來，唯一的可能就只剩下最後一種——有人用時間類的力量回到了過去，並對過去進行了一定程度的乾預。

　　而對方這樣做的原因，很可能與他本身有關。

　　會得出這樣的結論，是因為在前幾個周目，鳳宵在恢復記憶和力量後，都察覺到身邊多了一些東西。

　　那些黎明派來監視他的納米機器人普通人或許發現不了，但感知能力過人的鳳宵自然不可能會忽視這些體積微小的眼線。

　　為了確認自己的猜測，在上一周目，他恢復完記憶和力量後並沒有第一時間就動身離開，而是在扔完降維卡後隱匿了身形，停留在原地觀察情況。

　　結果和他所預料的差不多，上一回他明明沒有離開考核位面，但時間循環還是再次開始了。

　　基於這一結果不難推斷出，他的離開並不是對方想要改變的關鍵。

　　雖然鳳宵現在還不確定黎明想要達成的目的是什麽，但他已經隱隱猜測到對方之所以一直對過去進行乾預，很可能是與自己扔出的降維卡有關。

　　這次重來他本來打算再實驗一次，看看自己暫時不扔降維卡，等過段時間再扔又會發生什麽。

　　原本計劃得挺好，但計劃這種東西向來趕不上變化，剛恢復記憶就發現身邊多了個陌生人，清醒過來的那一刻鳳宵不由感到一絲驚訝。

　　不過到底是年歲過萬的老江湖了，這份驚訝轉瞬即逝，很快便消散一空，下一刻，種種線索和細節相互串聯，由成千上萬的信息匯集而成的結論浮現在鳳宵心頭。

　　鳳宵不動聲色地打量了黎明一眼，最終確認了他的身份——他就是那個一直躲在幕後玩弄時間的“人”。

　　鳳宵身為貨真價實的神獸，能夠看到和感知到的東西是普通人無法想象的。

　　在一般人眼中，黎明的偽裝趨於完美，不管怎麽看都是個正常的人類，不通過專用儀器檢測，誰也認不出他是個生化人。

　　可在鳳宵眼裡，生化人和真人的差別很大，別的不說，光是儲存在黎明體內那數以萬計的納米機器人和隱藏在仿真大腦中的微型芯片就足以將他的底細暴露得一乾二淨。

　　殘留在黎明身上的那淺淡到幾乎捕捉不到的時間波動，在已經觸及到時間法則的鳳宵眼中更是如同黑夜中的燈塔一樣醒目，讓人看到了想裝沒注意到都難。

　　雖然鳳宵一時間搞不明白黎明是怎麽想的，為什麽身為此次事件幕後黑手的他會如此毫無防備地出現在自己面前，但不管怎麽樣，對於如今的鳳宵來說，這樣的結果無疑是他求之不得的。

　　鳳宵抬起手，沒怎麽用力就將整個休眠倉的蓋子推了開來，站在休眠倉旁邊的黎明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就被鳳宵用法術定住身形，隨即又被真言符糊了一臉。

　　在五星道具的鎮壓之下，黎明把所有自己知道的，能夠說得出口的東西全都一股腦地告知了鳳宵，而那些不能說的東西，鳳宵稍微動了動腦子就推測出了個大概。

　　當得知黎明出現在這裡的原因和目的後，鳳宵簡直快要氣笑了，他注視著黎明的眼睛，用聽不出什麽情緒的聲音問：“難道你的那些創造者以為，只要將你從未來送到現在，你就能改變他們滅亡的結局，從源頭上製止二維空間的誕生？”

　　“是的。”被真言符控制著的黎明壓根沒有思考的余地，一張口就說了自己的心裡話。

　　鳳宵嘲諷地笑了笑，道：“真是天真的想法。”

　　他再次拿出降維卡，當著黎明的面將這張六星級的卡片朝著宇宙扔出，面帶輕蔑地說：“像你們這種鑽時間漏洞的蟲子，恐怕連時間的真正含義都不知道吧？”

　　第215章 絕地求生系統 13

　　“時間的真正含義？”黎明下意識地重複了一邊這句話， 眼中滿是不明所以的神情。

　　鳳宵嗤笑了一聲，並沒有再解釋什麽，只是又從自己的空間裡取出一張卡片， 扔下後就直接脫離了這個位面。

　　被定在原地的黎明望著鳳宵憑空消失的地方，眼中閃過一抹凝重。

　　他看了看懸浮在空中的兩張卡片，想要伸手觸碰， 但他全身上下提不起一絲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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