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良只看了一眼,轉身往東南側飛去,藤妖緊隨其後。
藤妖破壞力驚人,所過之處土地崩壞,大樹倒塌,一片狼藉。
直至一片空地前,晴良這才停住步伐,他轉過身直面藤妖。
藤妖見此機會,數十根藤蔓在空中擰成五股,朝晴良刺去。
靈力從晴良右手溢出,他握緊縛水,運靈抬手一斬,青色的彎月劍波斬出。
藤妖吃痛,迅速收回藤蔓,變回小小一隻。
無樹木遮擋的空地露出明月,月華籠罩下,晴良劍指藤妖,縛水劍光凜凜。
藤妖這才發現,這人族修士氣息變了,全然不似方才逃竄模樣。
它敏銳地意識到不對,正欲遁地逃走,卻沒能成功鑽入地裡,而觸動了早已設下的陣法。
劍陣顯形,光芒亮起,將藤妖籠罩其中,任它拍打撞擊紋絲不動。
早已埋伏在周圍的十來名劍修這才現身。
陸明川大笑,“終於抓住這鬼東西了。”
藤妖妖力不算強悍,卻棘手在它極善遁地逃竄,極難抓住。
所以眾人在此設下法陣,由晴良將藤妖引入法陣。
“晴良師兄,多虧你成功把這東西引來。”陸明川誇讚道。
這是晴良第三次參與鎮壓獸潮。
晴良聞言溫溫一笑,隻默默從懷裡拿出手絹,將他左手掌心的傷口包扎好。
藤妖在法陣中急了眼,它的藤蔓脹大充斥滿整個法陣,源源不斷地釋放的黑霧,想撐破這法陣。
陸明川念咒,催動法陣,法陣光芒大盛,不過幾息功夫,藤妖化作一攤血水。
“時鶴師兄那邊的霧蛇應該也快解決了吧。”
話音落下不久,時鶴便從西南側的暗林中走出。
霧蛇被他斬殺,時鶴白衣身周仍彌繞著若有似無的血霧。
見時鶴,晴良上前站去了他的身側。
陸明川抱拳匯報道:“時師兄,藤妖方才已被誅殺。”
時鶴頷首。
旋即,他眼尖地瞥見晴良包著手絹的左手,眉間微蹙,“手怎麽了?”
“嗨!”陸明川在一旁道,“藤妖謹小慎微,不放點血,怎麽能把它引來!”
話音落,陸明川得時鶴淡淡一瞥,立馬閉上了嘴,噤若寒蟬。
獸潮結束。
時鶴照例向雲伯衡匯報。
聽完晴良的表現,雲伯衡評價,“他成長得很快。”
雲伯衡將手裡的書冊拋至一旁,“我將他代收為徐揚的弟子,本欲親自教導,好叫他承襲徐揚一脈。只是這些年,我多在閉關。他一直是交給你教導。”
雲伯衡望向時鶴,“你將他教得很好。”
時鶴垂眸,未語。
“今年的問劍大會,將他也帶去吧。”
時鶴聞言抬眸。
雲伯衡道:“是時候讓這孩子也嶄露頭角。”
“是。”
書室。
“下山?”晴良一懵。
時鶴端坐在書案前料理卷宗,他頭也未抬地應了一聲,“嗯。”
晴良坐在毯子上,雙手撐在身後,他望著書室的天花板,久久不語。
除了每年的鎮壓獸潮,晴良還未下過山。
半晌,晴良側過身問:“白白怎麽辦,它也帶去麽?”
時鶴的筆一停,他道:“留在宗門,我已托白鴻玉代為照顧。”
晴良微愣,“哦。”
將白白送去芳熙園那日,晴良也跟去了。
時鶴將懷裡的白白遞給白鴻玉。
白鴻玉小心接過,他撫著白白的毛,笑道:“師兄放心,我一定照料好它。”
“麻煩你。”
“不麻煩,它有名字嗎?”白鴻玉問。
時鶴抿了抿唇,半晌才憋出,“……白白。”
“好,我一定照料好白白。”
白鴻玉笑著說完,他抬眼越過時鶴的肩,這才看見不遠處站在門口的晴良。
白鴻玉愣住。
經刻意避開,二人幾年未曾相見。
看得出晴良這些年長得很好。
乍然見到曾經最為珍視的孩子,一時不知道作何表情。
白鴻玉鳳眸閃爍,唇瓣囁嚅,想說些什麽,卻又想起自己這些年的缺席,他生平頭一回生出怯懦。
二人遙遙相望。
還是晴良先露出了笑,算是打招呼了,他一笑過後,便平靜地挪開了目光。
白白送到,時鶴轉身離去。
晴良跟在他身後。
白鴻玉望著二人離開的背影,苦澀又欣慰地一笑。曾經愛哭愛笑的小家夥,長成了體面的少年郎。
白鴻玉抱著白白轉身,卻撞見時敏訣不知何時靠在了門邊。
白鴻玉道:“師尊你何時出來的,方才時鶴師兄來時你怎麽不出來打個招呼。”
時敏訣目光掃過白白,“這就是他養的玩意?”
“是啊,是不是很可愛。”白鴻玉舉著白白道。
白白模樣乖順,一雙清澈的淺瞳直勾勾地盯著時敏訣。
時敏訣瞥了一眼白白,哼聲道:“你看好它,別叫它弄翻了藥草才是正經。”說罷,他轉身進屋。
伏雲宗參加問劍大會的劍修有十多位,一行人下山。
趕了一天路後,在一小鎮上休息。
時鶴帶領眾人去客棧投宿。
數十名劍修站在客棧的大廳,掌櫃誠惶誠恐地上前招待。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