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熙年齡與晴良一般大,已是南疆小富盛名的少年天才。
他笑眯眯地道:“很期待與你交手,所以……我不會手下留情的。”
“好,理應如此。”晴良神色是少見的嚴肅,他握著縛水的手微微施力。
賀蘭熙的劍名恆潮,品階不輸縛水,出劍時藍芒流轉。
晴良拔劍招架。
二人出手極快,片刻功夫,便交手了幾個回合,藍青劍芒碰撞。
開始便已是緊張激烈。
不過一會兒功夫,台下原本等著看晴良好戲的人,也看出了他實力的不俗。
這身法與劍風,活脫脫是另一個“小時鶴”。
千玉門的席位上。
沈鳶鳳眸半眯,托著下巴注視台上,好整以暇道:“師姐,你說誰會贏呢?”
“不知。”單嬋衣吐出兩個字。
“那……你希望誰贏?”
單嬋衣隻淡淡地瞥他一眼,不答。
台上。
試探間,二人對彼此的實力心中有數。晴良全神貫注,不敢有半點分神。
雖全力應對,但晴良對戰經驗少的短板還是有所暴露。
這是晴良第一次接觸南疆一派的劍法,與他所習的北境劍法大相徑庭。
但賀蘭熙較他而言,對北境劍法熟悉得多,顯得遊刃有余。
在實力相當的情況下,一時間,賀蘭熙呈壓製之勢。
焦灼的賽況看得台下的伏雲宗眾人為晴良捏了把汗。
但晴良反而比所有人想象得都要冷靜。
他與時鶴對練這些年,被壓著打是再正常不過,換句話說,他早已習慣了被壓製的狀態。
晴良冷靜招架,不斷尋找賀蘭熙的破綻之處。
二人激烈的交手,互不相讓,持續良久。
這場對戰的精彩程度已經遠超了台下眾人的想象。
眾人神經吊緊,一瞬也不曾錯過地盯著台上。
終於,晴良抓住了一瞬賀蘭熙的布防空隙,電光石火,縛水直攻賀蘭熙的胸膛。
賀蘭熙及時閃退格擋。
這一劍沒能刺中他,但挑破了他胸前的衣裳。
賀蘭熙拉開身位後,他摸了摸胸口的裂帛,笑道:“好凶的劍,看來我要動真格的了。”
賀蘭熙的內心卻遠沒有表明平靜。
他握著恆潮的手微微顫抖,這一場對決比他所料想的持續得久。
大概只有他發現了,對戰了這麽久,晴良的靈力一點沒有枯竭之象。起初晴良對南疆的劍法陌生,漸漸摸熟後,便呈越戰越勇之勢。
得出晴良的靈府比他深厚的結論之後,賀蘭熙更清楚,這場對戰不能再拖下去。
賀蘭熙握緊恆潮,藍色的靈波在他周身堆聚,巨大的靈力波動所帶來的壓迫感哪怕是身處台下也能有所感知。
恆潮劍鳴,劍意端的是日落江湖白,潮來天地青。
賀蘭熙抬手,恆潮斬下。
宛如漫天江潮要將人吞噬。
晴良身處浪潮中間,他以縛水格擋。
凌人的藍芒勢要將他壓倒。
晴良咬緊牙關。
退縮只會被江潮吞噬,再無還手機會。
晴良撤回防備,肉身硬扛恆潮劍意的威壓,卻也在一瞬間青光大盛,縛水回擊,青色的劍波斬出,壓向藍浪。
退水三千裡,一劍以縛之。
一道巨響過後,白霧四起,劍意平息。
攻擊打在對方身上,二人同時吐出鮮血。
白霧漸散,晴良握著縛水再度向賀蘭熙發起進攻。
賀蘭熙捂著胸口招架。
二人又交手了十幾個回合。
方才那一式已經幾乎要將賀蘭熙的靈府掏空,沒能一招終結比試,就已是頹勢既定。
在縛水又迎面刺來,而賀蘭熙再騰不起一絲靈力招架之時,他緩緩閉上了眼。
他感受到縛水的靠近,但預想中的疼痛沒有到來。
賀蘭熙睜開眼。
晴良的劍抵在賀蘭熙肩上,沒有刺下去。
一陣風過,將二人的發絲吹亂。
“呵。”賀蘭熙捂著胸口道,“你們師兄弟都愛用一樣的伎倆羞辱人嗎?”
“我沒有羞辱你,只是如果我這一劍刺下去,你定要休養好久的傷。”晴良解釋。
賀蘭熙眼波微晃。
眼前少年的衣袍和臉龐不複潔淨,但一雙澄澈的眼睛依舊明亮,神情真誠。
晴良認真道:“我沒有羞辱你,我師兄也不是那種人。”
“咳。”賀蘭熙抹去唇角的血,笑道,“好,我輸了。”
對決結束,台下掌聲轟鳴。
晴良站在台中央,在掌聲中呆立了一瞬,這才後知後覺感到高興,臉上揚起了笑。
他望向時鶴的方向。
時鶴抱著雙臂安靜地坐在位置上,遠遠的,看不清他眼底的神情。
但晴良覺得時鶴也定是高興的,他沒有給他丟臉。
晴良下台,伏雲宗這邊眾人的情緒已經高漲到了極致。
“晴良師兄!!!”
“你太帥了!”
“好好好,拿下這一場,我們便是連贏四場,旗開得勝!”
眾人的誇讚與高漲的情緒叫晴良連身上的傷痛也感知不到了,整個人興奮得飄飄然。
他走到時鶴面前,輕聲道:“師兄,我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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