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獄長磚紅色的肉從皮膚翻上來,儼然成了一個肌肉怪物,對路槐大喊道:“你不過是隻狗!”
路槐嗤笑:“我是神明的狗,你又是什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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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殷弦月的手指從鍵盤懸起,撓了撓頭,推了下眼鏡。
有點怪。
噠噠噠,刪掉。
太怪了,改成……
路槐嗤笑:“你又是什麽東西。”
也不太對,感覺承認了前面那個“狗”的定義。殷弦月又刪掉,連著典
獄長的話一起刪掉。
然而剛剛刪完,幽暗的圖書館地下六層,電腦屏幕倏然猶如電燈接觸不良般暗下去幾個亮度,不過很快又重新亮起來。
文檔似乎等不及他了。
哀慟之牢裡的事情已經走在了文檔前面,文字一個個跳躍出來——
“你不過是隻狗!”
路槐什麽都沒說,隨意扯掉腰上的廢棄彈鏈丟在旁邊,赤紅的眼瞳中沒有任何仁慈,從軍情七處獵手訓練場活著走出來的狼,還會畏懼什麽呢。
殷弦月管不了那麽多了,接著它後面寫道:
典獄長的血管是橘絡般的白色,他膨脹之後約莫3米高。而路槐,幻化出了他最舒適的狼形態,他舒展的,漂亮的,流暢的白狼線條,他身上的每一根獸毛,無一不在享受這場對戰。
典獄長漆黑的鎖鏈從他身體裡衝出來,白狼原地躍起,那些鎖鏈追著他,在半空,白狼張開了雙翼。
顯然,擁有翅膀的白狼讓典獄長無比興奮,他大笑的嘴巴快要張到耳朵:“你怎麽是白色的翅膀,你是你信仰的神明的天使嗎?我喜歡!我喜歡吃天使!”
這些漆黑的鎖鏈纏住路槐的翅膀,典獄長將他從半空拉向自己。
路槐毫不反抗,他順著這個力道——
“嗷嗚!!”
殷弦月抬頭,狼嚎不遠不近,大約是超自然生物系的那些狼人感知到了什麽,一聲聲狼嚎此起彼伏。
殷弦月知道他要加快進度了。
手指在筆記本電腦的鍵盤飛舞著。
路槐順著這個力道,狼趾狠狠扣在典獄長的肩膀,他擁有雄獅十倍多的咬合力,擁有能夠撕裂臃怪的利爪,擁有神明眷顧。
他生生將典獄長壓進地裡大約七寸,從側面咬住他的頭顱,發狠的狼幾乎使出了全部力氣,如若這是同階層的生物而非異種神,恐怕在這個時候,已經被狼撕成了碎片。
典獄長還在笑,那些鎖鏈眼看要扯掉路槐的翅膀。
哧!
典獄長的笑容凝住。
有什麽從他側頸裡出來了。
終究是被路槐扯出一個裂口,白狼卻被迫松口,他幻化回人形,在典獄長後背墊步一踩,躍出約莫四五米。
路槐抬頭,典獄長側頸湧出來的東西,是一個個大小不一的膿包。
是那種一看就知道不太妙的膿包,還破了一個,淌出的渾黑色液體還帶有刺啦啦的氣泡聲音。
路槐抽出軍靴裡的刀,同時,捏住了那根來自混血異種的羽毛。
“啊——”典獄長捂住脖子上的傷口,回頭,“狗,就是,愛咬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由於被路槐壓進了地裡,他無法移動,也無法轉身,只有頭旋轉了180度,盯著路槐。
路槐持刀,戴上CM-6M戰術防毒面具,爾後直接衝向他——
完美的身材在半空中的姿態美輪美奐,他兩隻手握著刀柄,刀尖戳著那根羽毛,既深又狠地捅進典獄長脖子的傷口裡。
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叫。
他被從未見過的基因入侵了。
路槐掰著他的腦袋,順著傷口的方向,努力掰出一個更大的裂口。路槐青筋暴起,他知道自己無法抗衡“神”這種高維存在,所以他隻做此行的目的。
就是將混血異種的羽毛塞進典獄長的身體,讓他去感知這異種與自然生物繁衍的信息。這全新的生物,異種的希望。
典獄長反手抓住路槐,將他從自己後背抓來前面,狠砸向地面。
路槐在觸底的瞬間幻化出部分狼皮以緩衝傷害。
典獄長大吼:“讓我看看你的神明如何眷顧你——”
唰。
唰。
宛如電視出現雪花點。
路槐從哀慟之牢中消失了。
殷弦月合上電腦,手腳並用地爬起來、跑過去,攙起路槐。
路槐借著他的力從地上起來,然後抽胳膊,說:“我身上髒。”
接著他發現地下六層並不只有殷弦月一個人,還有龍池,和霧區的舊守護者。
殷弦月清了清嗓子,對龍池說:“我都說了,我是來救我的……監護人的。”
路槐懂了。
顯然殷弦月作為準二年級生,是不可以在沒有申請的情況下暑假回來學校,還來到圖書館地下六層這樣一個敏感的地方。
但殷弦月同時又作為巫師團首領,巫師學院的所有地方他都可以活動,可他又沒有巫師天賦……總而言之就是一些規則漏洞。
這些漏洞讓龍池無比委屈,想發作,又不行。
只能憋著一張臉,強忍淚水似的:“首領,這裡是很危險的!非常、非常危險的!!”
殷弦月縮縮脖子:“那,人命關天嘛。”
說完,動作幅度很小地指指路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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