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殷弦月一電腦朝他腦袋扇了過去,涼聲道:“都說了我不是巫師。”
典獄長摔在地上,殷弦月又低頭看了看手裡的電腦。
……好像找到了一些新的用途。
殷弦月冷眼看著他。
說實話,那些“寫了出來但沒有被詳細安排”的角色多了去了,殷弦月真想不起來自己寫過這麽愉悅變態的人物。
他開始懷疑是不是這家夥告訴路槐,讓路槐穿越到自己的世界。但又覺得路槐怎麽會信這種神經病的話。
下一刻,地上的典獄長忽然抽搐起來,殷弦月覺得他變異了,但其實他只是在地上狂笑。殷弦月後退半步,背靠在石頭上,他開始有點害怕了。
另一邊,下午四點。
出租房的臥室裡只能接收到一條窄窄的夕陽,像一柄光劍刺進來。
路槐蹲在窗台,向裡看,臥室裡沒有人,書桌上沒有電腦。大約是帶著電腦去咖啡廳裡碼字了……
然後,路槐又側了些腦袋,他看見床邊地上的拖鞋,以及連被褥都消失,只剩一張空空的床板。
路槐覺得有點不對勁。
第11章
殷弦月抬手碰了碰額頭,那兒的疤似乎裂了,因為他感覺到有液體在向下淌。
放下手來一看,果然是破了。
殷弦月已經覺得有點煩了,他煩的是這世界有點不知好歹,無論是“設定”還是“世界觀”,洛爾大陸上的所有人好像都沒搞清誰才是主人。
老實說,迄今為止,在這個世界裡,殷弦月這個造物主最強烈的情緒就是煩。
他看著慢慢爬起來的典獄長,隻煩躁地翻了個白眼,喃喃道:“你們真的別逼我放把火大家一起死,然後爛尾完結。”
“我爛命一條。”殷弦月垂著眼眸,“有你們整個大陸的人陪葬,也不枉活一遭。”
他說完,哼笑一聲,然後越笑越癲狂。
他笑地咳嗽又流眼淚,笑得瘮人,白面典獄長倒是不笑了,癡呆似的看著他。
“你們……”殷弦月咳出一掌心的血,他隨便抹在衣服下擺,“真的別太過分了。”
白面典獄長已經面無表情,像墓地裡陪葬的人型陶俑。
殷弦月笑得沒力氣了,他看著典獄長:“哀慟之牢準備怎麽懲罰我。”
“懺悔。”典獄長說,“向我懺悔,然後贖罪,為你的所作所為。”
殷弦月氣笑了,他上前一步,與典獄長四目相對:“我不是巫師,我沒做錯任何事,如果在哀慟之牢裡有人要懺悔,那個人必不是我。”
“狂妄之人。”典獄長抬起左手,當即一道風幕襲來,起碼五六隻風手,迎著殷弦月的面門。
他下意識閉上眼,爾後又立刻睜開——
其實殷弦月能非常清晰得感知到一件事,那就是自己在洛爾大陸的時候,身體有著非常明顯的好轉。
並非痊愈的那種好,而是比在自己世界裡要好上個十幾倍。
起碼在這裡,他能頂風前行走這麽遠的路而不昏厥,所以殷弦月,提膝將輕薄的筆記本電腦奮力掰成兩半,他緊緊抓著屏幕那半,咬牙,迎著風手拍過去。
一條風手被拍去地上,其他風手興奮地湧上來,撞他的胸口、肩膀、甚至臉。殷弦月在地上滾了幾
圈,衛衣口袋裡的耳機滑落出來,殷弦月眼疾手快,手腕擦著地面抓住它,磨出一條血跡。
耳機線拿到之後,殷弦月立刻原地翻身,徒手抓住一條風手。
它不似看上去那般光滑,殷弦月抓住它之後立刻用耳機纏上去,風手宛如離水的魚在掙扎,殷弦月霍然一個測滾翻身,將它整個騎住,接著——
方才筆記本電腦的屏幕部分被風手撞碎,他撿起一塊屏幕碎片,揚手刺下去!
“嘩——”
刺下去,再拉開,殷弦月在大潤發圍觀師傅殺了十年的魚。
接下來的事情早已在殷弦月的預料之中。
那條風手的皮,如蛇蛻一般的東西,果然是被啃噬的!
一條風手被割開,其他風手像是海底的魚群看見裂開的海膽,它們立刻轉向、一擁而上,爭先恐後地去啄食同類。
典獄長對此毫不動容:“不知悔改的巫師。”
殷弦月哼笑,爬起來,雙手雙腳全是血,扔緊握著那塊屏幕碎片。
“沒辦法溝通了是吧。”殷弦月已經懶得再說自己不是巫師,他的煩躁值已經達到盛怒,這是殷弦月第一次苦惱自己只是個人類。
他看了眼支離破碎的電腦,不知道主板和硬盤有沒有事。他覺得夠了,這個書寫得勞心傷神不說,現如今還要被自己文檔裡的兔崽子們折騰。
諸天萬界,還有比自己更慘的造物主嗎?
不能再有了吧。
殷弦月歎了口氣,他蹲下,摸著地,很隨意地坐下。
趁著那些風手啃噬同類的時間,他換了個姿勢拿碎片,用尖的那端在地上開始寫。
他想試試,自己這個“神”能做到的范圍都在哪裡。
被抓來這裡,無非就是自己利用了巫師團首領的屍體,他寫道:
哀慟之牢,不可關押尋常人類,邪法之巫,須得通過巫師團及巫師學院高階議會的審判。
這是一條設定,他沒有時間細寫,典獄長已經走過來,鞋底踩上第一個字“哀”。殷弦月抬頭,與典獄長四目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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