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有可能是那家夥,路槐舒出一口氣,跳過了淵寧的問題:“03,你還在聽嗎,我們靠過去了,在你西南側。”
“救救……救救我……你們快來!”
事實上這句話大家並非從通話器裡聽見,而是直接聽見了,03號嚎叫的聲音回蕩在黑暗的四樓,三人也不再收腳步,直接打開槍下探照燈衝過去——
東側落地窗外,是聖誕夜美麗的月亮。
今夜,是自1977年以來,又一個滿月的聖誕。
那大到詭異的月亮,宛如天穹睜開了一隻眼睛,透過落地窗,冷冷地與裡面的人對視。
而那眼睛,隻映出一個單薄的身影。
蒼白的長發青年臉上沾著不知哪裡來的血,那血顯然不是他的,因為他臉上沒有傷口。
殷弦月用M4槍口指在03號的腦門,笑得陰森,長發隨著他上身的動作而輕輕晃動。03號跌坐在地上,殷弦月一腳踩上他膝蓋,微微俯身,用M4槍口挑開03號臉上的防毒面具,然後扭過頭,看向路槐他們三人。
問道:“這是你們認識的特戰隊03號成員嗎?”
顯然不是,其實剛開始的時候路槐就有所懷疑,那句有鬼的哭嚎更是讓路槐覺得離譜,一個經過嚴苛訓練的特戰隊員怎麽會嚎叫著有鬼。
從16歲開始在特戰隊訓練的時候,教官就明確說過,沒有什麽是一梭子彈解決不了的,包括魑魅魍魎。
“殷弦月。”路槐無奈地看著他,“我就不該帶你過來。”
殷弦月笑笑:“四樓已經清剿,他是最後一個,不客氣。”
“……”三個人之中只有老鼠不認識殷弦月,他試探著給路槐打一個疑惑的手勢,然後路槐摘下防毒面具。
路槐:“你究竟想幹什麽?”
碩大的月亮就在他身後,殷弦月還揚著唇角的弧度,他右手的手銬墜著,像重疊佩戴的手鐲落下來一環。
“顯而易見,我來救你。”殷弦月說,“你的指揮官決定順水推舟,在歹徒擊斃警員
,套上他們的警服之後,以誤傷之名在這裡處決你。”
此話一出,老鼠感恩自己臉上有防毒面具,否則僵硬的表情立刻就會暴露出來。
殷弦月抬起手背,抹掉臉上的血,將假的03號特戰隊員的膝蓋踩下去,力道不輕,他躺在地上“嗷”地叫了聲。
他和路槐對視著,對他說:“半年前你參加粒子武器實驗室的反恐行動,由於吸入大量毒氣而一夜白頭,事實上長樾以及安理會議員認為你的基因已經因此而變化,你在公安的這半年裡,安理會對你的基因采樣以及比對排查從來沒有停下來過,直到今天,你一個片警,被叫來支援反恐行動。”
殷弦月接著說:“所以你以休養之名,被安排在聖格利爾城警局,同時接受淵寧的24小時監控,這也是他在半年前跑去跟你合租的原因。”
“你在講什麽啊。”被提到的淵寧鎮定反駁,“你一個被拘留的人,在這胡言亂語什麽!什麽叫我監控他,我連打都打不過他!再說了,片警只是目前我們的職務,我們靠實力說話的好嗎!”
而只有老鼠自始至終一言不發。
殷弦月提起腳腕,在準備悄悄爬走的假03號腳踝處狠踢一腳。
路槐則沒什麽波瀾:“我沒有興趣聽你胡言亂語。”
“啊,當然。”殷弦月不以為意,空閑的那隻手掌心向上,一攤,“你終有一天會明白的,就像我的小白狼一樣。”
殷弦月維持著笑容:“其實很簡單,警車副駕駛前手套箱裡你的那張信息表,證件照下方的第二行,寫的是‘觀以待判’,但其他人信息表在那一行寫的,都是性別、民族、信仰,而你,待判。”
“那是因為我在警局還沒有合適的職位,特戰隊的位置也空缺。”路槐說完,反應了過來,“我為什麽要跟你解釋這個,你給我過來,我以擾亂武裝任務的罪名逮捕你。”
殷弦月輕輕聳肩,他肩上扛著的HK416槍管就靠在鎖骨上,他輕描淡寫道:“半年前,粒子基因武器實驗室——也就是那些達到滅絕種族等級的病毒,實驗室裡,有你的DNA。”
路槐:“我憑什麽相信你。”
殷弦月端槍,臉靠腮托,激光瞄準器的紅點落在路槐眉心。頓時另外兩個人瞬間抬槍指他,淵寧好言相勸:“你冷靜下來,你今天要是殺了路槐你以為你還能活著……”
嘭!!
自動步.槍點射的聲音幾乎讓背後的月亮顫動了一下。
路槐回頭,自己正後方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殷弦月那一槍射中後方來人的肩膀。那人仰面躺在地上,痛苦地捂著肩膀在地上扭曲如同被人揉捏過的藤蔓,丟在地上舒展恢復。
“啊啊啊啊——”那人表情猙獰,“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殷弦月收槍:“愣著幹嘛,捆起來啊。”
淵寧和老鼠適才反應過來,先後把地上的兩個人用塑料扣捆住雙手,然後聯絡外部警員。
緊接著,路槐正準備拿另一根塑料扣去捆殷弦月,人剛剛走到身前,樓上驟然爆發出一聲震耳的爆炸聲!天花板被震的窸窸窣窣向下落灰。
“輕型火箭炮。”老鼠立刻辨別出這個聲音,“靠,上面開始殺人質了?”
殷弦月抬頭望了眼天花板,隨後扯掉假03的通話器自己戴上:“我控制右側樓梯,淵寧上樓,路槐準備投擲煙.霧.彈,聽我倒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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