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人走樓空,一切都安靜下來,他驀然感受到腺體在發脹,在源源不斷製造信息素,輸送到四肢百骸,像是愈掀愈高的駭浪拍打著他的身軀和神志,讓他陣陣發暈。如果沒有後頸腺體貼的阻擋,濃鬱辛辣的薄荷味信息素將會刹那間溢滿了整棟會客樓。
他意識到不對勁,倏地站起身,險些沒站穩,踉蹌了一下,跌跌撞撞地朝自己常住的那座小庭院走去。
瞎貓碰上死耗子似的找回到宴會廳,霍予安臉上的表情跟吞了炮仗一樣,連喝三大杯香檳的架勢活似要借酒滅火。但三杯下去,非但沒把心底的火澆滅,反而灼熱的口感一路燒到胃裡,整個人幾乎都要被點燃了。
“你怎麽了你?”杜玢被他這要吃人的模樣嚇了一跳,對他臭烘烘的表情點評道,“當年我二舅發現二舅媽在外麵包了五個男模,那表情都沒你現在可怕,跟一百個C4同時炸了一樣。”
桌上最後幾杯香檳在轉瞬間都被他一飲而空,侍應生暫時還沒來得及補上,霍予安拿起一旁的威士忌,一仰頭再次一飲而盡。
聞言冷嗤:“我現在感覺還不如一百個C4炸了。”
碰上前暗戀對象在外面亂搞關系,自己偏偏還只能站在一邊乾瞪眼,霍予安差點一個沒忍住,直接闖進門把裡面那對狗男男拖出來一起塞到下水道,然後扛著C4和他們同歸於盡,一起自用飛翔衝上天和太陽肩並肩。
尤其是簡暮,真想知道他的腦子裡面到底是什麽構造,竟然把他甩了,轉頭找了這麽個貨色?那O裡O氣的娘炮臉,那弱不禁風的白斬雞身材,連霍予安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無論和十幾歲二十歲出頭的他還是現在的他相比,都簡直差了百八十條街。
他就知道那肯定不是什麽正經交易,這個愛豆不是正經人,那幾頁紙根本不是正經合同!
人果然都是會變的,有錢就變壞,當年的簡暮多單純多可愛,聽霍予安說一句“我喜歡你”就能繃著臉臉紅半天。哪想到現在竟然成了老司機,還染上了玩明星那套?
撞破了前炮友的大型包養小明星現場,將來會毫不手軟地給人塞資源,好讓小愛豆能一炮而紅一飛衝天。
再對比一下自己,在圈中沉浮多年,歸來仍是素人。從前被人拋棄,拋棄者已經有了新的對象,還背著老公瀟灑自在地偷偷包養小明星。自己卻徘徊在過去的囚籠裡無法自拔,只能寫寫歌罵罵渣男,躲在陰暗的角落聽聽牆角。
霍予安覺得自己活得可真窩囊。
好想找個安靜的地方痛哭一場。
越想越氣,仰頭又是一杯葡萄酒下肚。
霍予安回答得四五不著調,杜玢也理解的雲裡霧裡,隻當他在今晚眾多導演和製片之間求職失敗。
無奈地搖搖頭,端起一杯酒,和霍予安碰了碰,爽快地一飲而盡。
兄弟也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沒什麽能幫你的,但今晚的酒是真的好喝,就陪你多喝幾杯消消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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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月高懸,更深夜半,酒終人散。
所有人都喝了酒,一些還有意識的,要麽有人來接,要麽喊了代駕,順帶捎上了幾個相熟的人,把人送回去。
還有部分走不動道,或者相伴而來的人全軍覆沒的,溫白張羅著侍應生把他們送去莊園裡的客房,在莊園裡休息一晚醒醒酒,明早再離開。
負責莊園日常事務的管事小跑過來,擦了擦腦門上忙活出來的汗,和溫白匯報:“溫總,莊園裡一共有三十三個專用的客房,現在我讓一些認識的客人在一個客房裡擠一擠,有幾個客人還沒入住,可客房已經滿了。”
溫白覺得莊園裡的客房數不止這些:“我記得設計圖紙上有四十個客房,還有七個呢?”
管事打理著莊園方方面面的事物,對莊園的格局了然於心:“剩下的七個,有四個在簡總的庭院,三個在小少爺的院子裡。”這兩個院子,沒得到主家的肯首,沒人敢冒然往裡面帶人。
“剩下的客人還多嗎?”
“不多了,只有五六個,其中有兩個答應今晚住同一間。”
溫白當機立斷:“讓剩下的客人住進簡總的院子,實在住不下,就再去協商,找個房間擠一擠,但是小少爺的院子任何外人都不能碰。”
“好的溫總,我這就去安排。”
管事等的就是這個決斷,盡管事先就知道老板的選擇,但為了避免出錯,他還是來找溫總要了個口信。
管事正要下去安排,溫白心血來潮多問了一嘴:“剩下的客人都有誰?在哪呢?”
今晚來的都是明星,但管事年紀大了,不關注這些,那些明星看著眼熟,卻都叫不上名字。
他朝花園的方向指了指:“溫總,剩下的人都在那呢。”
漫不經心地看過去,花壇旁三三兩兩,或站或坐聚集著幾個人。視線在某張被酒精熏得通紅,可仍然俊朗的熟悉面孔上多逗留了一瞬,溫白驀然一怔,隨即挑挑眉,嘴角勾出了一個笑。
這個笑透著不懷好意,好像在盤算著什麽,但又顯露出幾分了然之色,帶著突然殘破天機的恍然大悟。總之十分複雜,管事看得不是很明白,雲裡霧裡的。
溫白摩挲著自己光潔的下巴問:“我記得簡總臥室隔壁是不是就有一間客房?”
“是的溫總。”管事說,“簡總庭院裡,三間客房在一樓,有一間客房在二樓,和簡總的主臥相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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