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錯。”
“等你和媽媽認錯了,媽媽就放你出來。”
徐樂穎的笑意格外溫柔漂亮,時光的痕跡讓她的笑容更增添幾分沉澱的韻味。
“那件事情,我已經考慮得很透徹了,小暮,alpha只會毀了你,我只希望你能夠自由,媽媽的經歷太慘痛了,付出的代價太大,我不希望我的孩子再重複我的苦難。”
“哪有不犯錯的孩子,和會跟孩子計較的母親呢,你放心,等從這扇門出來,你仍然是媽媽的驕傲。”
“媽……”
木質地板被碾壓而發出的咯吱聲從門外傳來,代表著徐樂穎漸行漸遠。
苟延殘喘的日光燈管忽明忽暗,在最後一次伴隨著電流滋啦聲的閃爍之後,徹底罷工。
閣樓沒有開窗,沒有了燈光的照耀,伸手不見五指。
垂手站在門前,低頭注視著從門縫裡漏進來的微弱光芒,黯淡而渺小,簡暮從沒有一刻像現在這麽無力過。
他不知道什麽事情再次導致徐樂穎發瘋,但無外乎是alpha那點破事,那是徐樂穎的逆鱗、跨不去的雷區,任何人觸之必傷。
簡暮能看出,這是一次有預謀的襲擊。
在視線逐漸適應了黑暗後,簡暮站在門邊,從這個角度發現了一張舊書桌下,有一個嶄新的袋子,上面還有小區內便利店的標識。
走過去拿起來,袋子裡傳來包裝袋被揉搓的滋啦聲,似乎是一些麵包,還有幾瓶水。
“……”
啪一聲,袋子墜落在地,簡暮臉色蒼白,手腳冰涼。
徐樂穎究竟打算關他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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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來京都,除了參加頒獎典禮之外,還有另外一些工作安排,但總體來說還算清閑。
由於帶了歲歲,霍予安讓王海把一些不重要的工作都推掉了,多擠一些時間陪孩子。
歲歲坐在身旁小口小口地喝奶茶,大眼睛裡偶爾閃過愉悅又享受的光,霍予安拿著手機無所事事地拍照。
飛機落地後,在酒店裡稍微修整片刻,霍予安便帶著歲歲來了京大校園,和孩子一起逛逛他們當初的母校。
他向孩子講述了他們當年在哪條小路上騎著車穿梭於綠蔭道,在哪棟教學樓樓下他調戲學校裡的貓,結果被撓了一爪子,被簡暮笑了三天……
又去拜訪了金融系當年那個因為得意門生被勾搭,每次看霍予安都吹胡子瞪眼的老頭教授。
老頭教授正在上課,霍予安牽著歲歲從後門溜進來坐到最後一排。
一開始他還認真聽了一些,他想多學一些東西,讓自己變得更聰明,多多少少幫簡暮分擔工作上的壓力,如此難得的大教授的課程機不可失。
但沒過一會兒,教室後排便響起了香甜的輕鼾聲。
恰好此時教授停下了講課低頭看點名冊,準備喊人發言回答問題。在眾人鴉雀無聲之時,那輕微的鼾聲顯得格外引人注意。
教授推了推眼鏡。
霍予安被拍了一下,迷迷瞪瞪地從臂彎裡抬起頭,茫然地掃視一圈偌大的階梯教室裡匯聚在他身上數十道齊刷刷的視線。
前排拍他的同學見他反應不過來,還好心提醒:“老師喊你回答問題。”
霍予安:“……”
不知道從教室裡哪個角落喊出了第一聲“霍予安”和“歲歲”,緊接著教室裡就炸開了鍋。
教授背著手走過來,湊近了打量,從鼻子裡嗤出一口氣。
“這名字怪耳熟的,仔細一看,果然是你這臭小子。”教授多看了幾眼歲歲,視線都舍不得從這個睜著大眼睛好奇盯著他的孩子身上挪開,問,“這是你孩子?”
霍予安點頭。
“你孩子比你討喜多了。”
沒想過再次見面,這老頭還是這麽看自己不順眼,加上周圍還有這麽多雙眼睛盯著,霍予安訕訕地笑。
有人問:“老師,你和安哥認識啊?你是安哥的老師?”
“我當他老師?你侮辱誰呢?你期末給我當心著點!”
老頭吹胡子瞪眼,轉而眉梢揚了揚:“我是他孩子爸爸的老師,簡暮,都知道吧?在國內金融圈混,你們要是沒聽過這名字,差不多可以以死謝罪了。簡暮才是我的學生!”
全場嘩然,教授平時低調,這些事情鮮為人知,很少拿出來炫耀,他們只知道簡暮畢業於京大,但這還是第一次知道國內商界巨頭竟然是他們的嫡親學長。
“老師,為什麽你和安哥認識啊?”
教授嫌棄地掃一眼霍予安:“這小子有很長一段時間,天天來我教室門口接簡暮下課。他一出現,簡暮的心就不在我身上了,魂都跟著他跑——,這臭小子煩人的很!”
往事從別人口中說出來,在場大幾十個人還揶揄地拖長尾音“哦~”,霍予安臉皮再厚也頂不住,在教授的挽留之中,帶著歲歲落荒而逃。
行蹤已經暴露,京大也快下課了,怕孤身闖京大,一會兒會引起騷亂,重返校園之行不得不提前中斷,霍予安帶著歲歲離開了京大。
在去往和簡暮曾經住過的四合院的路上,歲歲有些渴了,天氣也熱,霍予安牽著他的手,去巷子口的奶茶店點了一杯香草味奶茶。
父子二人坐在窗前吹空調,看著窗外盛大明亮的烈日下,街道上間或路過幾輛自行車,偶爾傳來清脆的叮鈴車鈴聲,這一刻顯得清閑而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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