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從姑吹塔外牆來觀,海牢卻是裸露於礁岩山外,很輕易找到海牢的唯一扇窗戶,他司南逸也是通過這一扇窗才能與當時身陷牢獄大貓相認的。
而又據島上前輩們說,那扇窗是特意留於外,方便漲潮之時海水倒灌於內。
其目的,尤可見,若是裡面關押著犯人,終是逃不過慢慢被淹死而絕望的宿命。
想出這種喪心病狂的陰招,侯雁琛這家夥是完全就是現世活閻王!
司南逸在心底暗罵著。
而身臨於此境,他走在那滑膩台階上,不禁腳底生寒。
在火折子微弱的光下,司南逸還是走到盡頭,第一眼便看清了關押於海牢裡的鎮武沅君,那張勾壑著滄桑感的臉,再對視上他渾濁卻不失犀利眸子。
司南逸晦氣道: “切!”
而同樣也深感到晦氣的鎮武沅君,也沒給司南逸半分好眼色。
再將火折子轉向鎮武沅君身側,雙手抓著海牢柵欄,單眼皮、玲瓏鼻唇,長得甚是乖巧清秀年輕男子北箐,司南逸眼生道:
“這位又是?”
“上神,小仙是澤蕪水君府上的奉仙,我們之前見過面的,赤生劍,您用赤生劍跟我換青劍來著。”
北箐小心翼翼提醒道。
上下打量一下他一番,個子不高少年身段,司南逸適才回想起, “原來是你啊。”
北箐看司南逸還記得他,小眼神藏不住喜悅道:“在雲京,小仙不識上神,多有得罪,還望上神莫往心裡去。”
而於他口中所謂冒犯,司南逸到是記得是自己唐突在先,司南逸道:“水君府與我北域素有往來,論輩分,我都得喚澤蕪水君一聲叔,都是自己人,你到不用那麽客氣。”
北箐驚愕道: “咦?叔?”
司南逸解釋道: “我司南家與上官家是世交,東荒白虎大帝是我義父,凌夫人是我義母。”
聞言的北箐更是身正於禮,畢恭畢敬道:“原來如此,那還真是小仙之幸。”
在天界之中,都說澤蕪水君是個嚴苛,極為注重門面之人,他府上小仙也是教養有方,今日一見果然名副其實。
談吐有章,彬至有禮,話語之間都令人感到身心舒適。
而從未知詳司南逸與鎮武沅君之間有過結怨的北箐向司南逸引見道: “對了,上神,可能未見過,這位是鎮武沅君,鎮守關山威武神大將軍。”
司南逸和鎮武沅君彼此嫌棄異口同聲道: “我們認識。”
“哦,兩位上神竟然認識啊!也難怪,哈哈哈哈。”
“小仙真是有幸,竟然能同兩位上神共室,此生無憾足矣。”
一直席地而坐沒動過的鎮武沅君: “你是傻子嘛?跟我們一起待在死牢裡,有什麽值得高興的!”
被斥罵北箐連忙垂下腦袋:“小仙錯了,小仙高興的太得意忘形了。”
而司南逸的注意力,卻在自己手中的火折子上,方從塔上下來的時候,他就明顯感覺到了,這周遭空氣很稀薄,起初以為是自己錯覺,可現在看著火折子上那火苗也越來越小,就證明了,那不是他的錯覺,而海牢裡明明平日裡就有掌油燈,而現在卻是漆黑一片。
凝望著火折子上短的可憐的火苗子 ,司南逸知道這地方不能再待下去。
司南逸斷開牢鎖提議道:“我們得上塔的高處去,那裡空氣會多一些。”
鎮武沅君: “高處,你知道外面什麽狀況呢?貿然出去。”
“都喊上救命了,你們倆應該比我更清楚這裡不能再待下去了,不然,都得憋死在這!”
鎮武沅君道: “本君不出去!”
“誰管你愛出不出!”
“北箐,你可願同我一道。”
北箐未作答,鎮武沅君就插話道: “你跟他走,就是死路一條!”
北箐由可見驚慌: “咦——?”
司南逸強調道: “你若留在這,才是死路一條!”
眼見著兩位上神要掐了起來,北箐勸道: “那個……兩位上神,別為了我吵架。”
鎮武沅君一臉便秘色道: “誰為了你!”
司南逸以不容置疑口吻令道:“北箐跟我走。”
鎮武沅君置氣:“你不能跟他走!”
鎮武沅君拽上北箐的袖子,司南逸拉著北箐的另一隻手腕道:“北箐!”
被兩人拉扯的北箐,北箐暈頭暈轉向道:“能同時被兩位上神爭搶,實在是小仙之榮幸,可北箐只有一個,若是容小仙習得那分身乏術,再與兩位上神分一分。”
“對了,兩位上神竟然爭執不下,不如折中一下,我們上地面,如何?”
鎮武沅君: “你若問是如何,當然是不行!”
司南逸: “我覺得行!”
北箐道:“將軍,司南上神與小仙都想去地面,這般二比一,您獨贏,我們人數居多,您就上地面吧。”
而上了地面上。
“這粘絲絲的東西是什麽?”
鎮武沅君和司南逸同時抓上北箐剛伸出去的手。
“別碰!”
不知何故北箐,完全被他們這反應過嚇到了,他縮回手,小心翼翼問道:“為什麽?”
早就發現這玩意兒鎮武沅君,朝著北箐跟前的白色絲物擲去一張黃符,黃符完全沾在上面,片刻功夫,黃符哧拉哧啦冒出綠色的煙氣,也如同火蠟一般融化成一灘水,滴嗒嘀嗒流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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