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確實有幽閉恐懼症啊。”劉航將擦好的杯子整齊擺成一排,不以為然瞥了人一眼:“而且我還恐高,不然你以為店長上次組織爬山我為什麽不去呢?”
“誰稀罕你去似的。”那女生嗤了聲,湊近鍾衍笑眯眯看過來:“現在店裡不止你一個beta男性了,以後讓鍾衍陪我們去也是一樣的。”
她似乎忘了鍾衍下班必須早回家這件事,鍾衍自己卻沒忘。
能出來工作已是不易,鍾衍不想多生事端讓賀泊堯對自己不滿,聞言趕緊找借口推脫,低聲咳了下:“我休息的時候不常出門,一般很少參加戶外活動的。”
“咦?”那女生挑眉打量著鍾衍,似乎對他的私生活更加好奇了。
“你整天晚出早歸的,也不見身邊有什麽朋友,更是很少聽你提起家人。”
“周末不出門也不去戶外……”女生說著頓了頓,突然湊過來:“鍾衍你是吸血鬼啊?不能見太陽所以只能在酒吧這種地方活動。”
她這一句話音落地,包括劉航,在場眾人皆是大笑起來。
下午四點過後,店裡慢慢開始上客。
鍾衍負責的卡座今天似乎異常忙碌,其中一桌坐著好幾個男生alpha,打扮得流裡流氣像是年紀輕輕就輟學混社會的那種。
在酒吧工作久了,大家形形色色的客人也都見過,誰也沒有傻到要問那群人要身份證看看他們成年了沒有。
只要不賒帳,自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罷了。
那幾個人點了六七杯不同品類的雞尾酒,鍾衍端著托盤給他們送過去的時候,還附帶著增了他們幾杯檸檬茶。
alpha們像是從上一個場子剛退下來,渾身酒氣說話也顛三倒四的,一看有人靠近,一個個都精神了起來。
“你們店裡竟然有這麽標致的Omega,新來的啊?以前怎麽沒見過,嗝。”
鍾衍躬身與對方保持著距離,全程沒有露出過正眼,隻道:“我不是omega,我是beta。您的酒上齊了,有什麽需要可以再叫我。”
“等等。”離鍾衍最近的黃毛卻在這時抓住他的手腕,眼中盡是輕浮與孟浪,笑了笑,說:“小爺我現在就有需要。”
黃毛周圍的幾人見狀也跟著起哄,憑著人多力量大,強拽著鍾衍在他們中間坐了下來。
幾人這一行為當即引起其他同事的注意,奈何店長今天不在,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劉航看不慣他們這幅做派,見狀直接衝過去想把鍾衍拉出來,卻被黃毛的同伴攔下,不懷好意看著他:“哥們兒別激動,我們就是想找個懂酒的人一起陪著玩玩盲品,真沒惡意。”
一聽說要盲品,鍾衍心裡多少有了點底,將手抽離對方的鉗製,跟他們交涉:“我要是全嘗出來了,你們能讓我走嗎?”
黃毛點跟煙,靠在椅背上:“那必須的啊。”
事情就這麽說定,最後真有人拿來布條蒙在了鍾衍眼睛上。
“紅粉,海風,金色夢幻。”
對方先前遞來的三杯酒,鍾衍全部猜對,第四杯的時候,那些人將兩種酒混在了一起也被鍾衍給嘗了出來。
劉航在旁邊看得出神,心中愈發忍不住對鍾衍的讚歎。
這時,黃毛在無人察覺的地方對身旁一個小弟使了眼色,對方不知道從哪找出一包辣椒粉倒在了清水裡,杯子混在其它酒中,送到了鍾衍唇邊。
劉航看見的時候想要製止,卻被人捂住了嘴,已經來不及了。
辣椒水被送入口中,鍾衍眼淚一下子湧了出來,本能後縮,卻被人一把按住了腦袋,又狠狠往裡灌了幾口。
全身上下止不住嗆咳,這時又有人戲謔湊過來,拍拍他的脊背:“誒,這哪裡來的辣椒水啊?你說這酒吧裡光線太暗了,我們一時也沒看清,對不住啊兄弟。”
說完趕緊拿了杯烈酒,鍾衍不喝,那夥人就捏著鍾衍鼻子給他往嘴裡灌,美其名曰:“漱漱口,漱漱口就不咳了。”
鍾衍手一揮,那杯喝了一半的烈酒全都灑在了肩膀上,工服被浸濕、頭髮也亂了。
這一桌包括黃毛在內的所有人看著這一幕,都忍不住捧腹大笑起來。
劉航實在看不下去了,全身的怒氣都匯到嗓子眼,衝著遠處喊了聲:“阿敏,調監控報警,就說有人在店裡面鬧事!”
“誒!好嘞!”
見吧台的小妹真準備打電話,黃毛幾人紛紛收了聲。
松開鍾衍在桌上留下一疊現金,也沒數究竟多少錢,拿起外套就想走。
劉航還想找他們理論,卻在衝過去時被鍾衍拉住,事情到最後就只能這樣不了了之。
“老師,你幹嘛放他們走啊!”
顧不上跟劉航解釋,鍾衍抬頭看了一眼表。
今天下班整整耽誤了半個小時,要是現在報警叫警察過來,自己就不能準時趕回家了。
況且剛剛這麽一通折騰下來,他也確實是累了,現在隻想洗個澡躺在床上好好睡一覺。
於是工服來不及換,裹了件薄衫、拿起手機就匆匆出了店門,甚至沒有跟任何人交接。
劉航看他狀態實在不好,加上前一陣又出了beta在路上被人挾持的新聞,沒多猶豫,也跟在他身後一路追了出來,一定要親眼看著他坐上公交車才能放心。
然而劉航沒想到的是,鍾衍出門並沒有去往公交站,而是沿著馬路邊小跑了幾百米,轉眼上了街角一輛打著雙閃的黑色的豪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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