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過,我有辦法應對自毀。”解臨淵不耐煩地說。
戊寅問:“會影響行動嗎?”
“不會。”解臨淵篤定地答道,“只要我們的動作足夠快,不給他們反應時間,就不會影響行動。等到層層匯報到首領辦公室,再想運行指令的時候,我們已經逃出去了。你轉移完權限之後我會立刻擊殺裡根,防止他向外傳遞消息。”
“我想知道,最高指令只有命令你自毀這一項功能嗎?”說著戊寅便把喝到底的茶杯遞到解臨淵眼皮子底下,想要做什麽不言而喻。
“……你到底是哪個大戶人家養出來的少爺,使喚人這麽自然?”解臨淵都懶得掙扎了,起身走到恆溫水壺旁邊,順手給他和自己都倒了杯熱水。
戊寅不接他的話茬,隻繼續思忖著問:“有沒有這種可能,即使我轉移了秘鑰權限,掌握最高指令的人仍舊可以重新建立一柄新的秘鑰,並廢除我手裡的這個密鑰,重新操控你的機械戰神……”
他抬起頭接過解臨淵遞來的水杯,就看到解臨淵的臉上明明白白寫著:你這點腦容量居然也會思考?
“……”
“沒有這種可能。”解臨淵坐回椅子上,喝了一口水,“北營地沒有把這項功能賣給他們,想要複製第二柄秘鑰就得再找他們加錢買二級指令,北營地那群唯利是圖的商人,必定會獅子大開口。相信我,就狼煙首領那個暴脾氣,一定是寧可毀掉也不願意低聲下氣地再次向北營地彎腰,為的還是我這種有二心的殘次試驗品。”
戊寅思索了一會,抬眸問:“所謂的自毀指令究竟指的是什麽意思,操控機械戰神系統強製你自殺,還是釋放神經脈衝暗示你自盡?……你會死嗎?”
解臨淵好像是沒想到帕爾默會問這個問題,沉默了很久,之後才不太自然地移開視線,淡淡地說:“不會立刻死亡,只是我體內的機械戰神部分會徹底鎖死,成為一堆廢銅爛鐵。一切和它相關的組織,器官,系統也會逐漸衰竭,壽命大幅縮減。”
“……這樣。”戊寅若有所思地端著水杯,騰騰而起的熱氣氤氳他的睫毛,但本人似乎完全沒有在意這一點。
解臨淵看了他一眼,喝空杯子裡的水,起身走到門前:“我先走了,明天我會再來找你。”
“來這麽勤?”戊寅疑惑,“不會被懷疑嗎?”
“已經有點被懷疑了。”解臨淵回頭朝他笑了笑,“不過……”
話說一半藏一半,留了個懸念出了門。
戊寅非常鄙視這種故弄玄虛的行為,覺得解臨淵就是欠收拾,所以等到第二天他再來的時候,戊寅就故意在辦公桌前翻文件不搭理他,把解臨淵當作空氣。
解臨淵估計也沒什麽特別重要的消息要傳達的,幾次喊帕爾默的名字沒有得到回復,乾脆抄起手在這間辦公室裡轉悠了起來,摸摸書架碰碰沙發,最後又走到戊寅身後,探出頭去瞧這家夥到底在看什麽。
“變異荷花……”
戊寅合上了資料:“不要竊取機密研究資料,小心我把你扭送審判院。”
“扭送審判院?”解臨淵樂了,半眯著眼睛說,“那你我也是共犯,就等著一起被逮捕入獄,勞役致死,死後血肉還被宰殺烹煮,賣給外區那些快要餓瘋了的饑民。”
戊寅正要說些什麽,卻見解臨淵倏然警覺地朝門外看去。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正從不遠處傳來,來勢洶洶地衝著帕爾默辦公室所在的方向趕來,隱隱約約還能聽見納特十分故意的勸阻聲:“欸欸欸,你們是什麽人啊!想做什麽!”
“裡根。”解臨淵迅速判斷出來者身份。
“他來捉你了。”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戊寅甚至是一種作壁上觀的旁觀者語氣,之前解臨淵一直說他有辦法應對,戊寅倒想知道到底是什麽辦法。
聞言,解臨淵勾唇一笑:“是來捉我們的。”
他沒有一絲躲藏的意思,反而在越逼越近的腳步聲中俯下了身,曖昧地雙手從椅背後方圈住戊寅的前襟,一隻手從白大褂領口伸進去,指腹虛虛實實地點過戊寅鎖骨,停留在平坦的胸口上方。
解臨淵矮身側過腦袋,背對著門口,將自己的臉擋在房門與戊寅的臉之間。
如果戊寅足夠了解一些關於人類的常識,他就會知道解臨淵的這個動作叫做——借位接吻。戊寅掀起眼瞳,注視著解臨淵垂下的淺色眼睫,對方沒有和他對視,目光落在了他的鼻梁上……
辦公室的門被狠狠地敲響,隨後不等屋內人反應就嗙的一把打開。
絡腮胡陰沉的面容出現在門口,身後還跟著兩名先鋒隊的成員,以及焦急尷尬的納特。
解臨淵和戊寅都被這個動靜嚇了一跳,像一對被捉奸的野鴛鴦一般急急忙忙的分開。其中一個人坐在原位強裝淡定地整理衣服;另一個則是漲紅了半邊臉,支支吾吾朝門口喊了聲長官,手足無措。
見到屋內的場景,裡根隊長的臉色陡變,從最初質疑和憤怒轉為震驚,隨後又是難以置信和費解,最後又重新轉為憤怒。
他身後的兩名隊員表情就簡單多了,除了瞳孔地震還是瞳孔地震,Z1932和男性研究員偷情的新聞對他們的衝擊力不亞於掃地機器人愛上了阿強。
人群最後,納特恨鐵不成鋼地對帕爾默擠眉弄眼,大致意思是:偷情怎麽能這麽沒警惕性?哥們隔得老遠就那麽大聲地示意了,你為什麽還是沒擦好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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