戊寅頂著他無比期待的眼神,絞盡腦汁地站那裡措辭,用光了腦細胞居然隻憋出了四個字:“挺有趣的。”
解臨淵:“……”
殿下繞到他身邊,抬爪安撫性地拍了拍。三眼小熊趴在它背上睡著了,白鴿也被戊寅移到它身上,把它當置物架使用。
“什麽叫挺有趣的?”解臨淵忍不住追問,“你就不能用直觀一點的詞匯嗎?譬如強大、英俊、聰慧……”
戊寅給了他一個‘你懂什麽’的眼神,沒好氣道:“說你有趣還不夠嗎?Z1068就沒勁透了,一點意思也沒有。”
“……”
解臨淵隱約意會了什麽,該不會所謂的‘有趣’已經是戊寅對一個人最高的讚揚了吧?
“那……謝謝?”
戊寅滿意地點了點頭。
解臨淵在心中自行對戊寅的話進行了極具個人色彩的加工理解,得出結論:“所以你想說的是,你喜歡的類型是能讓你感到有趣的男人,並且判斷標準完全就是以我為模板。”
“……”戊寅很受不了解臨淵目前這個春風得意的狀態,忍不住打擊他,“別自戀了,以你為藍本?我到底喜不喜歡你還兩說呢。”
“你對我們關系的認知還停留在這個階段嗎?”解臨淵不可思議,“別開玩笑了,你在南營地的時候就有點喜歡我了。”
“那不是你騙我的嗎?”戊寅冷哧一聲,“我看了那麽多言情小說,都沒見過哪個主人公告白的時候說的是‘你喜歡我’。”
“什麽叫騙?我是那麽下作的人嗎?我那叫有感而發。”
“你就是一個下作的人,之前還故意裝作和西姆走得親近,惹我生氣。”戊寅開始遲來的控訴,“我以為你這次還會這樣做,刻意親近甲辰什麽的……”
他恨恨地歎了口氣。
解臨淵唇角的笑容愈深,他頭一回聽戊寅直白地談起這些,歪過腦袋問:“你會超級加倍生氣?”
戊寅側過頭看他,頓了一下,認認真真地說:“我會難過。”
“……”
刹那間,解臨淵心臟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擰出酸澀淋漓的鮮血。
“然後我會報復。”戊寅繼續說,“閹了你什麽的。”
“……天呐,還說你不喜歡我?”解臨淵低聲喃喃,“你喜歡我喜歡得要死……”
“是嗎?”戊寅眨了眨眼,不明白他是從哪裡突然得出的結論。
“別給我裝傻,你現在懂得比我還多,別想再跟我用聽不懂這招。”
“那你也別總是說我如何如何喜歡你,我也不會再被你這招騙了。”戊寅說,“要告白就好好告白。”
“給你舉辦一個盛大的告白儀式?”
“擺蠟燭、喊樓、下跪、放煙花、遞戒指那種?”
“情到濃時再給你磕一個?”
“行啊。”
……
阿橙捧著切好的香瓜在廚房裡左右徘徊,時不時探出腦袋看不遠處簷下親密聊天的兩人,見他們耳鬢廝磨說著悄悄話,似乎沒個盡頭,無奈地直歎息:“啊……真好啊,我也想和小虎親親熱熱地聊一整天。”
格瑞也靠上了門框,“他們那是情侶,你算什麽?”
“如果小虎願意和我交往的話,我沒意見啊。”
“……太變態了吧?他本人都說了,我們對他有天然好感是因為他特殊的體質,和真正的情感無關,不能把它當作喜歡的。”
阿橙轉頭看向格瑞,食指指著他的鼻尖:“你老實講,小虎如果找到你,跟你說——”
格瑞斬釘截鐵:“我答應。”
阿橙嫌棄:“……廢物,你好歹考慮一分鍾啊。”
“一分鍾?萬一他反悔跑了呢?”
“……”
又等了五分鍾,阿橙終於忍不住頂著她逐漸變得蹭亮的燈泡腦袋,小跑到戊寅和解臨淵身邊,“小虎,叁貳,來吃點香瓜。”
“叁貳?”戊寅接過果盤,清甜的香瓜被切成一塊塊適合入口的大小,散發著新鮮的果香。
“對呀,總不能一直叫編號吧,多拗口啊,陸捌就是這麽給自己取名的。”
“我有名字。”解臨淵說,“解臨淵。”
“嗯?有名字的嗎?”阿橙奇怪地說,“那為什麽陸捌說他沒有?”
“……我的名字,是一次任務中恰好救助了一名德高望重的老教授,他非常感謝我,卻說沒什麽能回報我的。”解臨淵垂下眸,陷入回憶之中,“我就說我想要一個名字。”
這對於解臨淵來說,大概是一段非常難得的美好回憶,他始終是笑著的:“解是他的姓,臨淵,是他希望我孤身直面泥沼深潭,不懼、不畏、不怯,亦能全身而退。”
“然後你就因為這件事被長官關了禁閉,還單獨加了一倍的訓練量。”陸捌突然出現在他們身邊,“直到你認錯服軟並發誓永遠忘記這個名字。”
“啊?為什麽?”阿橙疑惑地喊道。
陸捌冷冷地說:“我們是為戰爭而生的人形兵器,只能有編號,不能有名字,不需要與眾不同的個性,只需要服從命令就夠了。”
“那個老教授現在在哪?”戊寅忽然問。
“我怎麽知道?”解臨淵站直身體,沒有再像個軟體動物一樣粘著他。
“可惡……”戊寅咬牙道,“你為什麽運氣這麽好?嫉妒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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