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奇怪,他話音落後,陸瑤臉色肉眼可見地變得不太好看。
譚既來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今天因為這束花,連觸倆人眉頭了。
明明1739給他的時候,他沒那麽大反應啊。
只是一束花罷了。
這倆人怎麽回事?
孟桐問:“你倆想吃什麽?”
陸瑤說:“我都可以,聽既來的吧。”
孟桐看向譚既來。
譚既來嗅到一股若有若無的熟悉氣味:“我想嗦粉。”
陸瑤在這附近混的很熟,輕車熟路帶著他倆來到一家早餐店。
小店門臉不大,人卻很多,還得排隊。
三人等位置的時候,陸瑤問他:“聽說你在搞論文了?”
譚既來:“嗯,我想寫高維時空。”
陸瑤捂嘴掩住笑聲。
譚既來問:“沒跟你重吧?”
陸搖搖頭:“沒有,我寫蠱蟲……”
她說“蠱蟲”的時候,用的是氣聲,就怕周遭食客聽見當她有毛病。
這種小吃店翻台率爆表。
其實也沒等多一會兒,他仨就被安排了一張小方桌。
陸瑤夠能吃辣的,要的正常。
譚既來和孟桐很慫地要了微辣,換來老板一個“哦?”的眼神。
估計要微辣的人很少。
點好了餐,陸瑤問他:“之前不是一直想換專業,怎麽又開始寫論文了?”
譚既來翻個靈魂白眼:“跟這學科死磕一個月,命都丟了半條……拿命換的成果,舍不得丟。”
孟桐推了推眼鏡:“怪我,之前沒想到這麽危險,你出事我特別自責。”
譚既來很誇張地“哈”了一聲。
如果沒記錯,李則安“請”他遠離鬼森林不止一回。
哪怕聽一次,就聽一次……
陸瑤情商高,連忙打圓場道:“真的,老師特別擔心你,一直想去警局看你。”
譚既來抿了抿嘴,沒做聲。
孟桐來了才不安全。
最好的情況是沒人知道他在哪兒。
陸瑤問:“所以你確定你能重返這個項目對吧。”
譚既來愣了一下:“為啥不可以?”
陸瑤說:“不是說見過對接的人之後,不可以重新介入項目嗎?”
孟桐解釋道:“那是之前,現在沒問題了。”
陸瑤問:“因為黑公司被打掉啦?”
孟桐“嗯”了一聲。
陸瑤好奇地問:“可是黑公司跟對接我們的人有什麽關系?”
孟桐和譚既來沉默。
其實明線跟孟桐他們對接,壓根兒沒這個規定。
刑事理事會跟世衛組由合作,明線可以明目張膽地保護他們超研組。
孟桐瞎扯接觸對接的人之後不能再返回工作,是因為他對接的壓根兒是1739,出於安全考慮當然不能再回來。
這一切陸瑤不知道。
好在她也不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人,看倆人都不說話,識趣地換了話題。
她問:“你在警局都幹嘛了?”
譚既來托腮:“學物理,寫論文,搞科研。”
陸瑤“哇哦”一聲:“我這個偏生物學,還好我有點基礎。”
她頓了頓:“你物理怎麽樣?”
譚既來:“湊合,我高中物理不錯。”
她點點頭:“但現在我們搞的高中物理解釋不了了吧……搞前沿物理不簡單,有人帶你沒?”
譚既來張了張嘴,閉上,片刻又說:“我先打基礎。”
陸瑤問題好多。
偏偏問的一個接一個,全是他沒法正面回答的問題。
孟桐適時岔開話題:“對了,今天你得把合同簽了。咱們那合同得上交走流程,不然到時候影響你就業。”
譚既來想了半天才想起來那份滑稽的合同。
三年副教授,五年終身製……
他一開始覺得扯,現在覺得這合同制定地相當貼合實際情況。
就這行的危險系數,能不能活到走完合同的年限很難說啊……
輔導員那邊幫他辦好了入學手續,寄給孟桐譚既來的銀行卡。
這種是學校統一辦理的,用於發放補助獎學金之類的津貼。
譚既來激活,登上去一看——蕪湖,上個月補助五位數。
他捧著手機低低笑起來。
陸瑤食指敲打著油膩膩的桌面:“怎麽樣,很過癮吧?”
譚既來:“不枉我玩命。”
這都拿命換來的。
1739說他們工資五位數起,現在他補助也五位數起。
這麽說他跟1739他們收入差距不太大,稱得上勢均力敵。
譚既來喜歡這種勢均力敵的感覺。
吃過早餐,仨人溜達著回了科研所。
譚既來簽了合同,又報了六級。
孟桐問他:“你英語怎麽樣?”
譚既來“嘖”了一聲:“不怎麽樣。”
他要是英語稍微好一丟丟,也不至於在那仨面前跟聾子一樣,也不至於要讓左伊遷就他用中文交流。
想到這裡,譚既來一拍腦門。
他一貫覺得左伊說中文特別搞笑,經常一個詞一個詞往外蹦,心裡沒少笑她。
現在突然反應過來,人家中文水平比他英語說得好多了,起碼人家聽得懂,也能結結巴巴吐出來點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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