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長洲也笑了,兩兄弟親親熱熱吃了午飯,盛長洲便拉著許蓴去看帶來的禮物,琳琅滿目擺了一整屋子,盛長洲只是笑道:“有外祖父親自帶的,我爹娘送的,有各房長輩親戚們送的,都貼了條子,這邊另外有兩箱子,都是長天長雲特意指了讓帶來的,好些都是淘換來的稀奇古怪的東西,你自己慢慢看吧。這邊卻是我孝敬姑母的,這一箱子是單給你的,另外這幾箱是孝敬府上老太太、姑父等長輩的,由姑母做主送罷,你再看看,一會兒便讓管家來替你開了禮單。”
他說著兩個童子過去一一打開箱籠,展示各色禮品,正是午間十分,庭院中陽光明亮,只見珊瑚樹、琉璃屏、各色寶石盆景、琺琅瓷器、白玉擺件等物燦然陳列在院中,琳琅滿目,珍異非常。
許蓴一眼卻看到一件淺金色裘衣掛在衣架上,陽光下看金毛根根順滑,光灩灩如日光投射在水面。不由自主走過去揀起來看了看,但見入手輕軟綿密,淺金色的毛針光燦非常,卻認不出是何等珍獸皮毛。盛長洲笑道:“倒是識貨,這叫吉光裘,入水不濡,入火不焦,不容易得。”
許蓴忙道:“這件給我留著,不要列入禮單,單獨給我包起來,我要送人。”
盛長洲笑了:“這裘衣就貴在顏色亮麗,想來幼鱗是有心上人了?”
許蓴嘿嘿一笑,盛長洲看他不否認,大奇:“果然真有了?是哪家閨秀?姑母可知道?如今你這年齡,也是該議親了。我明兒見了姑母,替你提醒幾句?”
許蓴搖頭:“快別提了,一會子又給我安排些莫名其妙的屋裡人,我覺得……我不喜歡女子。”
盛長洲一怔,忽然大怒:“可是長雲長天那兩個混帳教了你什麽亂七八糟的?還是帶你去了什麽下九流的地方?待我回去稟明祖父,讓他們好好跪了祠堂再說話!”
許蓴慌忙擺手:“莫怪他們,並不曾有,是我自己想著的。長洲哥你莫管了,我自有主張。”他看了看天色,想起九哥還說要教他讀書的,慌忙道:“天色不早了,我還有些事,先回去和母親說說這事,明兒我再來接你過府,皇商的事你莫著急,我定給你打聽清楚了。”
他揮了揮手,卻沒忘了提了那包好的大氅包袱,一溜煙出去了。
盛長洲又好氣又好笑:“才說長大了,如今又是這麽個火急火燎的孩子性子。”一時又想到表弟說的不喜女子的事,心中憂愁,也不知道姑母可知道這事沒有,春夏秋冬四童也不知如何伺候的主子,合該拿來審上一審。
作者有話說:
大表哥也是個少年老成的大家長作風。
第21章 算盤
許蓴出了府,連國公府都沒回,徑直先去了竹枝坊那邊,沒料到卻撞了個空,六順垂著手上來稟報道:“我們九公子今兒說離家太久了些,如今眼睛好了些,且回去料理些家務,過幾日有空再來。”
許蓴看了眼房裡原本五福六順帶過來的九哥用的東西,全都沒了,雖然知道那兩個服侍的小廝一貫十分能乾,但心中還是升起了一些空落落,他也知道九哥眼睛好後應該就不會住在這裡,但看他之前仿佛被人追殺,如今回去,是否會遇到新的危險?
但……九哥,不信任他,到如今自己還不知道到底九哥住哪裡,九哥為了什麽鬱鬱寡歡,又招惹了什麽樣的仇家讓他躲躲藏藏,卻不肯受他幫助。他能偷得這些日子的陪伴,已是僥幸。
他將那包裹遞了過去給六順:“麻煩您給九哥帶過去,就說……今兒偶然得的裘衣,顏色很配九哥,天還冷,請九哥多多珍重。”
六順接了過來,滿臉含笑:“好的,小的一定送到,我們九公子說,他再來還是要看世子寫的功課的,還請世子功課上不要懈怠才好。”
許蓴怏怏道:“九哥教導,我自是聽的,九哥什麽時候來,隻管隨時遣人過來說一聲就好,有什麽需要的,或是還需要周大夫的,都可以讓人傳話。”
六順滿臉笑容:“是。”
許蓴便命春溪賞他,六順並不敢收,堅決推辭了,收拾了剩下的東西,就這麽離開了。
許蓴料不到九哥說走就走,心中空落落,想起還有表哥的事還沒能和母親稟報,只能沒精打采自回府中找母親商議不提。
第二日天亮,許蓴又親自出去接了盛長洲進府,先拜見了老夫人和盛夫人,送了禮,這才出來靖國公見了見盛長洲,然後命許菰、許蓴兩兄弟招待盛長洲。
許蓴帶著盛長洲回了自己院子,命人在暖閣裡擺了小宴,喝了幾杯,許菰略坐了坐也就起身辭了。不多時盛夫人伺候完老夫人,這才匆匆回來見了盛長洲。
盛長洲起身作揖,一番廝見,敘了寒溫和一路平安,又問過家裡長輩身體,盛夫人眼圈通紅:“長洲不必客氣,難得進京,多留幾日,讓幼鱗陪你好好走一走,你正好也好好教導你弟弟。”
盛長洲笑道:“慚愧,幼鱗如今儀容出眾,行事有度,我昨日與他說話,如今見識竟已不如表弟多矣。他又這般孝敬姑母,祖父知道定然高興。”
盛夫人笑道:“不過是求個健康平安罷,對了,我竟忘了。前些日子我得了好些新鮮好看的花樣冊子,正讓人收拾了出來要給長洲帶回去,給嫂子的,蓴哥兒你且去我房裡,命青錢取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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