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黃石多產生於靠近河床或地下水豐富的地帶,赤堅石只在高溫地熱附近形成。唐奚一路看了半天,還是選了這個最有特點的地貌。
他順著一條裂縫,小心翼翼的往紋路的中心走去,這一片裂紋不大,一眼就能看盡,這也是唐奚想下來賭賭運氣的原因——越大的輻射紋雖然可能尤越高能量的礦石形成,但也越可能是因為來自外部的撞擊造成。
他一邊走,一邊想看看阿卡留下來的勘探痕跡。但是這個星球上風沙太大,一場沙暴,就可能將對方一天的努力掩埋,也許只有勘探者知道自己曾經在
哪裡勘探的人能拂開表面的細沙,找到原來的孔洞。
唐奚走到輻射紋的中心,把黑箱子放到地上,拔了半天,終於把兩根線從箱子裡□,一個上面連著一個金屬細杆探頭,唐奚絞動輪盤,把線全部放了出來,看了看長度。
裂紋的中心,唐奚蹲□來,伸手去擦浮沙。
他猜測如果阿卡覺得能量礦在這裡,就一定會從最中央開始。
手掌磨礪的礫石很粗糙,唐奚一片一片的擦開浮沙,終於摸到了堅硬的土地——這裡的土地凍的又冷又硬,是一片與上面銀亮不同的深黑顏色。唐奚毫不煩躁的一點一點擦過去,大約過了1個小時,終於在一片黑中看到感覺到了沒有被拂開的沙礫。
唐奚拿起自己的工具往下戳了戳———沙礫下很疏松,他往旁邊帶了帶,就碰到了硬的難以鑿開的凍土。
唐奚想他找到前人的成果了。
他要謝謝這個花一個月打出一個不大不小的深口的阿卡,唐奚使勁掄起那個長的像鳥嘴的東西,他力氣還算大,準頭可以,一下打在開口的口壁上,往外想要擴開這個小口。一下下去,唐奚覺得自己的手掌震的發麻。
唐奚猜測阿卡之所以沒有成功,也許是因為探測線不夠長,而阿卡顯然沒有好好考慮過自己的勘探器到底能探測到多遠的底部——他隻以為是自己開的不夠深,從來沒有看過絞線全部放出有多長。唐奚猜測阿卡的挖掘工具肯定比自己的先進,否則根本開不出這麽深的孔洞。
唐奚花了近2個小時擴大了洞口,快到回程時間的時候,他跳進自己挖了半天的坑裡,發現這個坑已經到他腰那麽深,面積堪堪夠他自己跳下去。
唐奚將勘探器的絞線扔下去,沒有反應。
他伸出凍的通紅的手,去摸阿卡開出來的那個孔洞,也許是心裡問題,他覺得土層比他的手要暖和。
回程的時候唐奚果然全無所獲。
那個提醒過他的男人有些欲言又止,唐奚衝他笑了笑,沒說什麽。
開礦車回程的時候,外面的風暴已經又刮起來,等他們回到駐地的時候銀色的大地和深藍色的星空再次被漫天飛舞的沙礫埋沒,變得一片灰茫。唐奚穿過人漸漸多起來的房間,有個男人朝他吹了個口哨,“小朋友,今天沒找到東西吧?要不要來陪我,不管飽但是有的吃哦。”
唐奚面無表情的轉回頭。
“阿加今天都告訴他了那兒找不到東西他還非要去,能怪誰。”唐奚聽見身後有一個同車的人說,語氣很有些厭惡,“我等著看他和阿卡一個下場。”
“噓——
”大廳裡立刻傳出一陣噓聲,隨後他們哄笑著在唐奚身後喊,“換個地方吧小朋友!你是不是阿卡附體啦!”
唐奚默不作聲的回到堆滿零件和破機器的屋子。
水壺還在,肖陌白安靜的躺著,沒有一點醒來的跡象。
這才是唐奚最擔心的一件事。
一天過去了,他仍然對昨天軍演上發生了什麽一無所知,他只知道在空間門開啟的震顫裡,男人抓住他手腕的力道很大,一如既往把他箍的很疼。
他甚至都不知道本來應該在主艦外的肖陌白為什麽突然出現在自己旁邊。
唐奚歎了口氣,給肖陌白喂了點水,開始翻看屋子裡的零件。
拉裡克的腳步聲很重,他進門的時候唐奚正在擺弄手裡的兩個零件,黑發的青年把一堆零件和一個破棍子圈到自己周圍,歪著頭往上安。
“你在幹什麽?”拉裡克問。
“應該是個機關弩。”唐奚說,他對未來世界的高科技東西不熟,對冷兵器卻熟的很,過了這麽多年,雖然無數的技術改進進步,但整體的感覺卻仍然能一眼抓到,“我正在看能不能把他修好。”
“你們留這麽多零件幹什麽?”他問拉裡克。
大胡子沒說話,唐奚轉頭看他,對方的臉被胡子遮住看不出什麽表情。
“我們以前有個機械師。”拉裡克說,“後來他死了,就沒人弄了。但是他攢的零件都沒扔,也許我們還能再找到第二個機械師用到它們。”
“會的。”唐奚說,他的手指靈巧,把一個T型零件安在它應該待的位置,從那堆零件裡找到固定螺絲,看了看配型,按住擰了進去。
“明天換個地兒吧。”拉裡克說。
“不知道。”唐奚笑了笑,“再試試,我覺得阿卡是對的。”
拉裡克走了。
第二天同車的還是那兩個人,唐奚跳下車,頭也不回的往輻射紋中央走去,他做好了空手而歸的準備。回程之前,他伸手去探孔洞裡的溫度,覺得又暖和了一點。
第三天的時候,同車的人看他的眼神充滿了不可理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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