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子擦了擦眼淚,眼裡露出一絲凶狠,點頭:“是。”
張柱登時跪了下來:“求道長救我們一命!我當時只是見蘆花剛失去父親孤苦無依,想安撫她照顧她才提出要娶她的!”
我:“可是她說你對她用強。”
張柱矢口否認:“我沒有!她胡說!”
我:“胡不胡說,我們看一下就知道了。”
張柱:“看?看什麽?”
我捏了個訣,在被附身的漢子頭上一拍,漢子倒地昏了過去,一個長相秀美的女孩的魂魄則從他身上緩緩坐起,迷茫地看著我。
我將一枚藍色珠子放在她半透明的手裡。
她神情驚訝地看著那珠子。
“鮫人淚,能碰觸靈魂,重現記憶裡的畫面。”
我解釋完,接著往鮫人淚裡注入一股法力,藍色珠子發出一片光芒,而光芒之中,蘆花那晚的記憶正在回放。
父親的靈堂之上,張柱先是搶走了蘆花櫃子的鑰匙,那裡面有她父親留給她的銀票和地契,接著又在靈堂之上調戲蘆花。
年輕的女孩驚慌羞憤,想要逃,卻被幾人堵住去路,正逢左右兩邊鄰居都被征用去城外打撈護城河裡的雜物,她聲音又小,呼救也沒人聽見。
她已經是往輕了說,八個大男人將她圍逼至後廊,那架勢,分明已經不止張柱一個人對她有邪念。
記憶回放結束在蘆花跳河後結束了,六個漢子臉色煞白,張柱急忙辯解道:“我那晚確實對她有過齷齪的想法,可我只是調戲了她,並沒有做更過分的事!是她自己要跳河!她已經連害我們兩個兄弟,請道長黑白明辨,收了這作惡的女鬼!”
我笑了笑,道:“怎麽,還非得等她乖乖被你們強、暴之後再跳河,她才有復仇的資格嗎?那豈不還是便宜你了?”
接著我伸手虛空一抓,三枚符篆從張柱懷裡飛了出來直落我手心:“而且你身上怎麽有這麽多符篆?”
“是不是死的人越多?你們剩下的人能分到的蘆花家的錢財就更多?”
“趁著官府處理災後諸事繁忙之際在城裡殺人越貨,別說鬼找你們了,把你們送去衙門,也是要判死刑的!”
“道爺饒命!道爺饒命!”他們跪地求饒,頭在地板上磕得砰砰作響。
我轉向蘆花:“你若不嫌髒手,可親手殺了他們,不想殺的話,我把他們送去衙門。”
蘆花擦了擦臉上透明的眼淚,道:“勞煩道長,送衙門吧。”
我和呂肅兩個人擒他們六個,不在話下。
蘆花腦門上被我貼了符,普通人看不見她,她也飄在半空和我們一起去了衙門。
在衙門還能得個秋後問斬,在蘆花手上今晚便會死,他們便老老實實把自己做的事情都招供了,被關進了牢房。
從衙門出來,我道:“蘆花姑娘,你看要不貧道做場法事將你超……”
度字還沒說出來,忽然發現一直飄在半空跟著我們的女鬼不見了。
“蘆花呢?怎麽不見了?”我問呂肅。
呂肅擰眉:“我沒留意,是不是衙門裡人多,她躲起來了?”
“蘆花,蘆花!”我朝四周喊了幾聲,卻不見她魂魄過來。
呂肅:“她大概是心願已了,入地府輪回去了?”
我心一沉,道:“可我的鮫人淚還在她那兒。”
這是我花了幾年時間,好不容易才得來的,緊重要的一個法寶。
第五十七章 呂肅你還不現出原形要等什麽時候?
呂肅提醒道:“你在她身上貼了張符篆,追蹤那張符。”
我立即閉上眼用了個法術追蹤那張符篆,黑暗中某個方向有幽光閃了閃,我睜開眼道:“正北方向。”
追著那道符篆,我禦劍帶著呂肅飛出了南池的城牆,一路朝北,卻始終沒追上蘆花。
呂肅:“一個新生的鬼魂,怎麽能跑這麽遠?”
我:“而且她拿走我的鮫人淚幹什麽?這東西對她並沒有用處!”
呂肅按住我肩:“莫急,會拿回來的。”
然而我們從半夜追到日出,都沒追上蘆花。
幾年不曾像今天一樣禦劍飛這麽遠,我累得不行,停在一山峰上休息。
日出霞光裡,呂肅不知從哪兒接了一些水,用樹葉子捧著讓我喝,又給我吃他摘來的野果子。
“我其實已經辟谷,不一定要吃東西。”平時吃東西都是嘴饞,但眼下沒那個嘴饞的心情了。
呂肅把果子遞給我,隻道:“甜的。”
我就著他的手吃了一枚果子,確實是甜的。
隻不知這甜還能多久。
吃完東西繼續追,一天一夜後,終於在北方一個大湖邊上看見了蘆花。
她跪坐在湖邊,身影越發透明了,慘白雙手捧著那枚發著光的藍色珠子:“道長,對不起,並非我想要你的法寶,只是……”
我慢慢接近她:“有話好說,你先把這珠子還給我。”
蘆花:“……有人答應會幫我復活我父親,條件是要我將你引至此地。”
我:“人死豈能複生,蘆花,把珠子……”
話未說完,蘆花揚手將鮫人淚扔進了湖裡。
我登時扔了佩劍,縱身一躍跟著那枚鮫人淚一起扎進了湖裡。
鮫人淚本就是水裡來的東西,在水裡下沉的速度比我快多了,水下越深越黑,鮫人淚離了魂魄的碰觸,光芒愈發暗淡,眼看就要在水下看不見了,我用法術催動湖水,試圖把鮫人珠給撈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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